現在線索有了，還幹愣在這裡做什麼呢，說幹就幹，三人簡單商量了一下，就回去拿上工具，準備跟着香粉指出的方向去看看。

溫妍和齊暄打着手電，拿着小刀和網兜，順着照出來的痕迹，走在前面探路，許明洲則開車帶着玻璃罐和鏟子之類的，遠遠的跟在後面。

玉石粉末時亮時暗，時濃時淡，齊暄和溫妍不得不走走停停，甚至有時還得折返，連續這麼幾次下來，齊暄都快感覺這些蛇是在故意遛着他們玩兒了。

就連許明洲都忍不住通過對講機來打趣他們：“你倆是舍不得離開這裡啊？怎麼還一步三回頭呢。”

兩個人走了大概有兩三個小時，卻不過才離開營地一百多米，一直在這周圍來回徘徊，走來走去都走的累了。

站在原地休息的時候，溫妍撫了撫有些被風吹亂的頭發，感慨道：“幸好前面有那山坡在，不然以無人區的風力，就算香粉的附着力再強，也留不下多少痕迹來。”

聽溫妍這麼說，齊暄不由得在心裡暗自高興，因為這證明他當初在這兒紮營的決定并沒有錯。

要不是被突然蹿出來的鳴蛇壞了風景，他選的這個地方誰看了不得誇上一句，擋風又臨湖，自然風光甚至比一些風景區都要美。

恢複點體力之後，兩個人又接着走，在淩晨一點的樣子，香粉留下的痕迹終于拉直了來，朝着山坡那邊去。

齊暄喝了口水：“謝天謝地，這群蛇終于不再繞圈了。”

溫妍被他這句話逗得彎起了嘴角，淺淺地笑，有時候她感覺，齊暄這個人也蠻有趣的。

隐隐約約的，溫妍覺得哪裡有古怪，這些蛇之前還一直在營地周圍打着圈兒徘徊，怎麼都不肯離開。

如今卻不知怎麼了，又徑直朝着某個方向去，頗有種反複無常的意味，讓人琢磨不透。

粉末發出的光亮越來越弱，他們隻得加快搜尋的速度，隻可惜一路上沒發現鳴蛇，倒是有些别的收獲。

齊暄用手電晃了晃溫妍，小聲地叫她，示意自己有話要跟她說。

等溫妍靠過來後，他用手指出方向：“你看那邊，是不是有幾處微弱的光？”

這是他意外發現的，最初還以為是自己在黑夜裡看手電光看得太久，以至于眼花了，但是反複看了幾眼之後又覺得不是。

山坡那頭确實是有光！

溫妍眨了眨眼，定睛去看，是有幾點弱光在，就像盞盞鬼火一樣，飄在無人區的戈壁上，顯得怪異極了。

齊暄倒不認為這是什麼鬼火之類的東西，他反而覺得那幾抹亮，更像是白熾燈發出來的光。

“像是有人點燈。”

齊暄的聲音很輕，在夜裡，被風吹散開來，如果不是溫妍就站在他旁邊，或許都聽不見這句話。

溫妍很聰明，一點就通，記性也好，她知道齊暄的意思，還記得他們入無人區那天，河邊有許多人為挖的坑洞，當時她和齊暄專門讨論過，得出的結論是無人區裡，應該還有另一波人。

“是那群沿着河道找東西的人？”

齊暄微皺眉頭，到底是不是，他也不知道，不過呢還是那句老話，是與不是，親眼看看就一切都明了了。

“不清楚，待會兒天亮之後，我們可以用望遠鏡看看，現在還是先找蛇吧。”

溫妍沒有異議，又打着手電繼續走，一路上走錯了好幾回，最後才找對路，不過這條路有些出乎齊暄的意料，因為那群蛇竟然上了小山坡。

山坡本身沒有多高，但它背靠着昆侖山脈，要是鳴蛇順着爬進了昆侖山，那對他們來說可就不太妙了。

許明洲的車開不上去，隻能暫時停在山下等着，溫妍和齊暄徒步往上走，打算有發現了，再叫他跟過來。

***

折騰了一整晚，四點過将近五點的時候，香粉留下的提示在半山腰戛然而止，他們停了下來，但這卻并不意味着走到了終點。

兩人在四周簡單地看了一圈，左右兩邊都各還有條路，應該是通向旁邊那座雪峰的，但香粉的痕迹斷在了這裡，那鳴蛇應該也在這附近。

齊暄和溫妍商量，打算等天亮些之後，再在這附近找找看。

不現在行動，主要是不想在看不清的情況下和鳴蛇正面交鋒，本來他們就身處劣勢，黑夜裡更不是蛇的對手。

現在不如先休息休息，恢複點體力。

随着時間的流逝，太陽露出了一個尖兒，然後慢慢地升起，第一縷陽光普照着大地，将一切都染上了生機。

溫妍的眼睛亮亮的，像是盛滿了夜裡的星星，她坐在山坡邊，側身看着山下。

其實他們離鹽湖并沒有多遠，花費這麼久的時間，隻是因為走了太多的錯路。

齊暄坐在旁邊，手裡把玩着兒從地上随便撿來的石頭，一抛一接，循環往複。

雖然兩人沒有說話，但他們的心裡卻都很清楚，有一些迷點就像那藏在戈壁灘上的奇石一樣，還在等着被他們發現。

“你說這些蛇如此成群結隊、翻山越嶺，到底是要去哪兒呢？”

齊暄發出了這個疑問，但沒有人可以給予他回答，畢竟蛇的想法，人如何能知。

齊暄似乎自己也知道，問這個問題屬于白問，沒坐一會兒，就站起來往左邊去了，他想看看那個夜裡有光的地方。

果不其然，隻靠肉眼，齊暄就看見了在離河不遠的地方，有好幾頂軍用帳篷，附近還停了七八輛黑色吉普車，就這規模，少說也得有十幾個人。

不過他暫時看不出來，這些人到底是之前那群在河邊挖洞的，還是說是另一群新來的。

但不論是哪一群都沒差，為了安全着想，在這無人區裡，他還是堅持己見，那就是非必要不打照面。

畢竟不是知根知底，而且對方人還比他們多那麼多，要是遇上了，對方沒有惡意和歹心那就罷了，頂多算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可要是是敵非友，那他和溫妍，還有許明洲，三條小命兒可就搭在這兒了。

出于這樣的考量，齊暄隻打算觀察一下他們，并不打算上前交涉，他拿出望遠鏡來放大看，數了數，和他預估的人數差不多。

大部分正在忙着收帳篷，還有些在巡邏，像是準備要開拔了，就目前來看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齊暄正打算收了望遠鏡的時候，突然從邊上還沒來得及拆的帳篷裡，跑出個端着電腦的青年來，他正快步往河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