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齊暄好奇,一直用視線追随着這個青年,他可能根本都不會發現,有一個穿着牛仔夾克的女子正站在河邊,默默地注視着他!
和這個女子對上眼神的刹那,吓得齊暄一個趔趄,差點踩滑跌下山坡去。
溫妍聽見動靜,以為他出什麼事了,專門過來找他,卻見他的神色跟白日見鬼一般驚慌。
“怎麼了?齊暄。”
手裡緊攥着望遠鏡的齊暄,尚有些驚魂未定,他伸手揉了揉眼睛,才又重新拿起望遠鏡去看,可那兩個人已經不見了。
緩了一會兒後,他才和溫妍解釋:“剛才我過來找夜裡發光的地方,然後發現有一群紮營在河邊的人,我們見到的那光,應該是他們挂在帳篷外面的燈。”
“原本一切都沒什麼問題,直到我看見一個抱着電腦的人往河邊去……”齊暄開始回憶當時的情景。
最初發現那個女子在往這邊看的時候,和大多數人一樣,他的第一反應,是覺得這邊應該有什麼東西,在吸引那個女子的目光。
他甚至還把山坡附近都看了看,想嘗試找到那個東西,但他打死都沒想到,他一直在找的那個“東西”竟然就是他自己!
正常人誰會往這方面想呢,齊暄和那女子之間至少也隔了那麼好幾公裡的距離,而且他還站在高處。
這小山坡怎麼也有四五百米高,說它小,是因為和旁邊的幾座雪峰比起來,它确實顯得有些矮小,但和那女子在的地方比起來,這已經可以算是一座小山了啊。
他站的位置雖說是半山腰,可至少也有接近兩百米的高度,她怎麼可能看得見自己?
***
齊暄是怎麼發現那女子在看他的呢?
是在他東張西望了一圈沒有收獲後,重新拿起望遠鏡的時候,他從那女子的臉上看見了一抹,轉瞬即逝的笑容……
她笑的很奇怪,帶點輕蔑的意味,像是被齊暄給逗笑的,像在笑他傻,笑他沒發現自己一直在看的……都是他。
發覺齊暄在繼續看之後,她立馬就收了笑容,好像是不想讓他看出端倪來,但還是遲了一步,齊暄已然看見了,還被吓到了。
他想不明白,自己站的位置不說隐蔽,至少也不顯眼,那女子怎麼就能那麼精準地看見他呢。
真是難以理解,難不成這女子是千裡眼?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溫妍拿過齊暄手裡的望遠鏡去看,并沒有發現他說的那個人,反而發現那群人已經收拾好,要開拔了。
他們動作很快,三兩下把裝備全部裝車後,就開始沿着河道往下走了。
“你确定她是在看你嗎?”
齊暄忙點好幾下頭,他知道這樣有些荒謬,但這是真的,他原本也和溫妍一樣半信半疑,直到那個女子忽然收了笑容。
如果她不那麼刻意的話,或許齊暄還意識不到,但她的舉動實在是太異常了,這才暴露了她自己,并讓齊暄确定,她看的就是他。
溫妍覺得事情或有不妙,不過當下應該還是安全的,畢竟那群人已經走了。
“這樣,和許明洲說一聲,讓他在下面注意着點,我們先找蛇,找到了之後再另作打算。”
溫妍用找蛇這件事岔開了齊暄的注意力,讓他不再糾結于剛才遇見的怪事。
“對,找蛇,差點忘了正事了!”
溫妍不提,他都快忘了,一大清早就被那人擾的心神不甯,齊暄頗有些來氣。
兩人說罷就拿上工具,開始在附近認真的搜尋,試圖尋找鳴蛇留下來的蛛絲馬迹。
皇天不負有心人,他們最後在一處陰暗的石頭縫裡找到了那幾隻蜷成一團的鳴蛇,它們在下面刨了一個洞,全部栖身于其中。
興高采烈的齊暄立馬掏出對講機聯系許明洲,讓他趕緊帶幾個玻璃罐上山來裝蛇,順便告訴他溫妍已經下去幫忙了。
其實本來是該齊暄去的,他是男生,力氣也更大,搬玻璃罐這件事,他去肯定比溫妍去要好。
但他一走,這裡就隻剩溫妍一個人,他不放心,害怕這群蛇萬一醒過來獸性大發,溫妍應付不了,會出事,所以就隻能他自己留在這裡守,勞煩溫妍去走一趟。
沒多一會兒,溫妍就帶着許明洲回來了,一人手裡都拎着兩個罐子,幸好這期間,那群鳴蛇也沒什麼多餘的動靜。
東西倒是備齊了,可這些蛇躲在洞裡,怎麼抓呢?
不得不說這群蛇挺會選地方的,洞上面的石頭很大,光靠人力肯定是搬不開的,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鳴蛇自己出來。
溫妍出了個主意:“用火熏?”
“可行,不過我好像沒帶打火機。”
齊暄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都沒找到,他不抽煙,身上并未常備,原本帶的那個昨天吃飯時似乎随手放到小桌闆上了。
一直不聲不響的許明洲,突然從褲子口袋裡摸出了一個攤在兩人面前:“我帶了!”
“可以啊許明洲,悶聲立大功。”
聽到齊暄的表揚,又感受到溫妍投來的贊許目光,許明洲得意極了:“那是,我可是你許哥。不過這地兒寸草不生,我們拿什麼來燒?”
“這個。”
齊暄還在猶豫要不要用外套來燒的時候,溫妍已經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小罐黑色的粉末。
她解釋道:“前晚專門為鳴蛇新做的一種香粉,遇火即燃,味道濃烈,現在正好試試有沒有效果。”
齊暄會心一笑,當真是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切都剛剛好。
溫妍繞着石頭撒上一圈,隻留出了一個小口,齊暄和許明洲分别拿着捕蛇網站在那裡,準備随時出手。
打火機一點,周圍立馬燃起了煙,不出幾分鐘,石頭縫裡就傳出了些不小的動靜,像是寺裡敲鐘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