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平安。
晏行淵沒從“夢”中醒來。
他應該是在經曆一場貨真價實的末日危機。
弓箭手一點也不恐慌絕望,而是平靜地在雙開門冰箱裡挑選食材,用美食填補無緣蘇河奧運金牌的遺憾。
蛋黃完全凝固的煎蛋、隻灑海鹽和黑胡椒的十分熟恰帕斯牛排——安全起見末日要吃全熟的、芝心黃油貝果、奶油堅果拿鐵,再加一顆特拉斯卡特産的仙人掌果。
晏行淵通過書房機關進入隐蔽地下室,堆積如小山的物資讓晏行淵安全感爆滿。
哪怕選擇消極路線,堅守不出,也足夠在災難中苟活數年。
艾裡森,可靠!
清點一遍,有壓縮餅幹、蛋白粉各20箱,葡萄糖粉10箱,蜂蜜5箱,葷素罐頭各10箱,飲用水10噸,煙酒飲料若幹,複合維生素片1箱,常用藥物若幹。
他快速估算:
壓縮餅幹4kg一箱,有20包,每包熱量500千卡,可填補1/4天的熱量缺口,20箱能吃三個多月。
蛋白粉總重200kg,按每千克體重每日一克蛋白粉的消耗速度,足夠一個人吃上八/九年。
如果要在過期前吃完,需要五六個人一起。
10箱葡萄糖粉,能維持一個進行體力活動的人400天的能量需求,副作用是甜到齁。
旁邊還有五箱蜂蜜,晏行淵想起演義故事中想喝蜂蜜水卻遭廚師嘲笑的倒黴主公,以後若被包圍還能嘗到蜂蜜,也算幸事一件。
肉制品罐頭口看起來味道不錯,美中不足的是素食品罐頭裡有一半是艾裡森喜歡的糖醋鹽口味。
牆角處,弓箭手還找到幾罐柴油和一台柴油發電機。
想到花園裡剩下的喪屍,可以試試喪屍能發電,要是成了,他就是造出永動機的天才。
最近特拉斯卡天氣晴朗,屋頂的太陽能闆的存滿了電,短期不必擔心。
末日第一天,從花園喪屍大掃除開始。
晏行淵在沖鋒衣下穿上防刺袖套,徒手給美獵上弦,帶上滿滿一壺箭,來到客廳窗前。
拉開窗簾,奇詭的景象沖入視野——
熱愛夜間活動的喪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植物人”。
植物人依稀保留着人類輪廓,糾纏在一起的藤蔓為身體,體表開滿小花。
定睛看去,藍閃蝶圍繞宛如花架的的植物人翩飛,一隻閃蝶歇在藤蔓頭頂的卡特蘭花上。
蝶翼上的宛如慘白眼睛的圖案似乎在看他。
弓箭手承認先前草率了,喪屍病毒的經典版沒什麼不好,末日危機完全不必與時俱進。
忽然,藤蔓人轉過身,鼠尾草眼睛發現屋内的目标,一條藤蔓靈蛇般襲來。
晏行淵不僅沒被詭異場景吓到,反倒打開窗戶,撤去自身與怪物間的唯一屏障。
暗芒無聲閃過,進攻的藤蔓中途折戟,約莫兩指粗的莖被一箭釘進屋前地面,不斷流出汁液。
仿佛一條被切開的血管。
不等晏行淵再次射箭,藤蔓的人形忽然崩潰,散落一地的藤蔓四散逃走,閃蝶也翩然離開。
旗開得勝的弓箭手出門巡邏。
泳池裡多了個魚頭人身的詭異生物,跟人身魚尾的美麗人魚剛好相反。
魚人用生了側鳍的手臂爬上岸,張着巨口,露出幾排密密麻麻的鲨魚牙,直向他沖來。
晏行淵:什麼奇美拉魚人。
魚人速度足有喪屍的七倍,但它跟自己的身體還不太熟,在陸地上連栽幾個跟頭,仍堅強地淌着口水,想吞掉持弓的獵人。
為幫魚人結束跌跌撞撞的艱難長跑,樂于助人也樂于助魚的弓箭手慷慨大度,将一支箭送進魚人的血盆大口。
可惜好心辦了壞事,被爆頭的魚人仍然頑強奔向食物。
好事做到底的晏行淵迅速給魚人心肺區補了一箭。
這次,魚人終于帶着遺憾倒下,圓睜的魚眼發出詭異的光。
弓箭手巡邏完庭院,隻發現兩個躲在牆角、瑟瑟發抖的喪屍。
落單的基礎款喪屍,短刀解決即可。
清理幹淨闖進花園的不速之客,晏行淵開始總結戰鬥經驗,分析末日版本。
目前遇到過喪屍和帶有部分人類特征的奇美拉怪物。
喪屍體表都有明顯外傷,推測感染方式為血液傳播,戰鬥前要做好防護,避免受傷。
奇美拉怪物生理結構超常,可能擁有冗餘器官,必須全部命中才能造成緻命傷害——是箭支消耗翻倍的讨厭類型。
思考間,他用酒精給自己和裝備消了遍毒,酒精的氣味至少能令人安心。
午餐繼續消耗冰箱庫存,牛排、意面和蔬果沙拉,毫無末日求生體驗——這體驗不必有。
手機仍沒有信号,社交app裡,最新評論的時間停留在前一天23點59分,不知是斷網還是沒電的時間。
艾裡森倒是備有無線電台,奈何晏行淵不熟悉操作,好在他的末日求生神書庫中有《業餘無線電入門》和《業餘無線電操作大全》。
留言闆上多了條“學習無線電操作”。
末日第一天,懷念艾裡森和顧承安。
雖不會用無線電台,晏行淵找到了土豪的頂配無人機。
這個他會。
晏行淵戴上飛行眼鏡,放出無人機,鳥瞰特拉斯卡。
這是他第一次來特拉斯卡,從蘇河出發,轉機兩次,跨過半個地球,參加射箭世界杯。
賽前基本在訓練,弓箭手還沒欣賞過這座神目注視下的美麗小城,就要從災後風貌中找到信息。
房子與台階像打翻的調色盤,門窗點綴着精美雕飾,庭院裡藏着蔥郁的花園,但這些象征熱愛生活的細節,或染上幹涸血迹,或遭到暴力損壞。
鄰居或逃生或變異,不時有喪屍和怪物被無人機飛行的輕微聲響驚動。
晏行淵及時升空,留下幾聲憤怒的嘶吼。
附近沒找到線索,他向更遠處搜尋。
街角有幾隻喪屍徘徊,出城方向的公路被抛錨車輛阻斷。
有的車中還關着被安全帶困住、憤怒敲玻璃的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