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離商早已摁住了他兩隻手，居高臨下惬意不已：“當然是……為了救你呀舅舅………”

他說的話季秋楓連個标點符号都不信，動了下準備将人踹下去，嶽離商似乎早就料到，輕而易舉捉住他的腿打成張開的姿勢。

而後，軀殼裡的惡邪便壓不住了，嶽離商伏地低身子，一隻手掐住他頸脖：“……舅舅………”

季秋楓最惡心他這樣叫自己，偏過頭欲要作嘔，嶽離商掰回他的頭迫使他與自己對視：“……我很高興，舅舅沒有忘記我。放心，我不會殺你，那樣不好玩兒。”

那究竟怎麼樣才好玩兒呢？嶽離商想了一下，一定是要将他的好舅舅撕毀踐踏，這個塵世要和另一個一樣肮髒才行。

“舅舅，如果……這個塵世的我現在操了你，你會不會立馬殺了我？”眸中洇着笑意，陰冷而變態。

季秋楓從來沒有這樣無語過：“……你又不是沒有殺過我，”要殺敵一千，他也無謂揭開傷疤自損八百：“…刀子剖開胸膛的感覺如何？”

蠢蠢欲動的手果真僵住了。

“那顆心髒剖出來還在跳動嗎？味道好不好？”

嶽離商仿佛僵成了一塊頑石，一字一句都在鞭笞他，他會感到痛苦，也會害怕得微微顫抖：“…閉嘴！閉嘴！！”

一場棋局，雙方各執一子，越是害怕輸的人越是占盡下風。

這一場，明顯是他輸了。

“我記得你是用懷思捅進胸膛，然後劃出一條好大的口子………”

“羅子燒遠近聞名，它味道你有沒有親自嘗過？”

用盡了畢身力氣嶽離商才吼出一句：“我他媽叫你閉嘴！！”

他死死掐住頸脖的手忽地被季秋楓掙開，然後狠狠一腳踹上胸膛，瞬間天旋地轉，嶽離商重重摔下床榻。

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半個間隙不到，又聽到季秋楓鬼魅般的嗓音：“長歌悲泣，鬼夜當哭！！”

火紅似楓的乾坤弓，乃是玉梧仙尊最趁手的仙器。

要比瘋，季秋楓和再世魔祖二人不遑多讓，绯色利箭凝出，直直指向嶽離商胸膛。

嶽離商怒中帶笑，似乎沒打算反抗：“…動手啊，殺了我，也殺了他！！”

千鈞一發之際，季秋楓耳畔居然響起警報聲——【貴方此行為涉嫌違規！貴方此行為涉嫌違規！貴方此行為涉嫌違規！】

面前是大紅色的警告屏幕，這句話随着警報聲閃爍跳動。旁邊的，季秋楓不曾注意到的地方，懲罰詳情已經一一羅列。

【貴方此行為涉嫌違規，變態值-50，餘額2999】

【貴方此行為涉嫌違規，變態值-500，餘額2499】

【貴方此行為涉嫌違規，變態值-1000，餘額1499】

………

咬了咬牙，最終季秋楓收起鬼夜哭，一道淩厲的掌風取而代之，嶽離商被掀翻在地，再次昏睡不醒。

經一番折騰，渾身都被汗浸濕了，季秋楓拖起嶽離商扔到榻上，自己于旁側的房間沐浴更衣。

整夜輾轉難眠，翌日季秋楓去叫人，裡面竟然空無一人。剛轉身，便見嶽離商自樓下上來。

季秋楓冷淡開口：“去哪裡了？”

嶽離商沒有回答，在桌子上放了兩碟糕點，一盤是羅漢疊，另一盤是季秋楓喜愛的梅花酥。

季秋楓沒有動手的意思，嶽離商同樣如此。他身上泛着淡淡酒氣，如他所料見季秋楓蹙起眉，開始有些生氣。

張張嘴卻又無法說出口，隻旁敲側擊道：“附近有家花樓，我去喝酒了。”

以往他定然不敢這樣坦誠，因為必定會被季秋楓呵斥，責罰也會有。現在好像沒有那麼怕了，更多的是疑惑。

霍員外雖是玩笑，說的卻不錯。

原來他真的……有隐疾……

他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為什麼啊？

季秋楓猜他就是去了風月之地，原作中霍府那幾位不知名夫人此時就已成為嶽離商名義上的後宮，嶽離商前去安頓她們很正常，跟着劇情走季秋楓當然沒什麼意見，也沒有那麼多精力去管束嶽離商。

不過，面上還是嚴厲制止：“日後再去那些地方，我打斷你的腿！！”

嶽離商憋了半天，終于在季秋楓啃下半塊梅花酥的時候鼓起勇氣問：“……舅舅其實特别厭煩我，是不是？”

這樣身無長物天資愚鈍的我，活該被你厭煩，對不對？

被直白戳中，季秋楓卻不打算承認：“胡言亂語！”

“不然為什麼，其他人都回碧海生了，獨獨要留下我？”

季秋楓是真想吐槽：“大哥，是你自己不争氣好吧？人剛捅完你就倒了，這也怪我？？”

“什麼日子舅舅難道不清楚嗎？隻是一個尋劍的機會，舅舅也不願意給我！！”

嶽離商現在的模樣，就像小孩子争糖吃，他要的不是比别人多，隻要可以吃到糖就夠了。

持糖的是他舅舅季秋楓，舅舅嚴厲慣了，似乎隻當他是無理取鬧：“你自己昏睡了三日三夜，怪誰？”

看吧，有些小孩子是注定吃不到糖的，無論懂事與否，無論是否吵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