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一邊給宋阙同步答案,一邊彈語音條聊天。
“真沒天理,我要是能有柳雯一半聰明,我爸媽做夢都得笑醒。”
“這事估計全年級都傳遍了,都是一層樓的同學,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這對一個女生來說多尴尬啊。”
“哥幾個打算開學去隔壁班給學神送點鼓勵,你去不去?禮輕情意重嘛。”
“......”
同桌實在話唠,宋阙連答案都看不到了。
他索性撂筆:“全年級都知道了?”
“一大半吧。”同桌甩來幾張截圖,各個班的群聊記錄。
宋阙看到了很多熟悉的ID,給柳雯送過花的男生,俞繁星,......還有程徹。
沉吟:“看來有人要壞事啊。”
開學前夕,柳雯的情緒雷達和柳父的定位在一天同時響起。
宋阙呼地站起身:“可以驗收成果了。”
定位顯示在一線牽婚介。
柳父在家演了幾天情緒穩定的好父親,把自己演得都要長龜毛了,兒子對他倒是和以前一樣親親熱熱,偏偏柳雯一點不上當。
沒辦法他隻能以去銀行取學費為借口将柳雯騙出來。
恰好銀行和婚介所在一條路上,柳父借口去買包煙讓她等着,柳雯千防萬防,沒防住父親找了幾個陌生壯漢,眼瞅着路上沒什麼人,男人們生拉硬扯将她拽進店。
縱然柳雯叫破喉嚨,附近沒人也不好使。
柳雯那一刻的感覺,除了恐懼,還是恐懼,就像走在路上突然被一輛擦身而過的面包車擄走,命運從此脫離掌控。
一線牽的店面還是那樣紅豔豔的,女人今天抹了口紅,看着更顯氣色了,沙發上還坐着一個眼睛對不上視線的男人和一個五六十歲的婦人,從長相看應該是母子。
那個斜視的男人一看到柳雯就激動地站起來,因為緊張卻怎麼都說不出話,似乎還是個口吃。
柳雯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心都涼了半截。
婦人二話不說拉着柳雯就摸她屁股,眼裡是藏不住的欣喜,嘴上卻還嫌棄地說:“太柴了。”
見他被婦人拉住,男人們松開對柳雯的禁锢,沒想到柳雯突然發狠,奮力掙脫開女人的手,轉身就跑。
店面小小的四方天,被男人身上的汗熏得發臭,唯一的出口被堵住,她又能跑到哪裡去呢。
“放開我!放開我!”柳雯逮住一人的膀子就咬,咬的腮幫發酸,咬出了血腥味。
“草!”男人疼的很了,甩手就扇了她一巴掌。
這一巴掌沒收力,柳雯被打得掀了過去,本就不大的臉上赫然一道巴掌印。
柳父看都沒看一眼,仿佛打的不是他親生女兒,反倒是老闆娘心疼壞了,想扶但又忌憚那幾個壯漢。
也不知道柳父從哪叫來的人,各個像是訓練過的,兇神惡煞。
那婦人也不心疼,撫掌,似乎覺得打的好:“就要這樣才聽話。”
這觀念倒是和柳父不謀而合。
兩個老不羞的,老闆娘看着這兩撥人,在看不見的角落露出一個諷刺的笑。
柳父急不可耐:“人也見到了,價格怎麼說?”
婦人終于收斂了笑意,坐回沙發上,拉着她兒子的手,慢悠悠比劃了個“二”。
柳父喜上眉梢:“二十萬?行啊!”
婦人眉頭一蹙,打斷他:“想屁吃呢!兩萬,多一毛都沒有。”
柳父瞬間從天堂被打到地獄,幹笑:“你逗我呢?”
“我看着像是在逗你嗎?”婦人終于露出真面目:“兩萬都算高的了,能接受我現在就把人領走,接受不了出門我就到警局告你!”
老闆娘嗤笑,合着還知道強迫未成年犯法啊。
這可是她和幾個老姐妹精挑細選出來的母子,出了名的摳門,對付柳父這樣的極品正正好。
柳父罵道:“黑心肝的老東西!你養條狗都不止兩萬,想空手套白狼啊!”
他把柳雯養這麼大,學費都遠超兩萬了,還不算上吃的喝的。
柳父越想越氣,罵的就越難聽:“上輩子窮死鬼投胎的吧,兩萬塊還敢出來讨媳婦,也不嫌丢人!”
連帶着老闆娘也被他罵:“你瞧你找的什麼惡心玩意,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歪眼睛歪嘴就算了,還窮成這個逼樣,你還讨老婆幹什麼,抱着你老娘......”
柳父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橫飛,出口的話也越龌龊起來。
也不知道哪句話觸動了那母子倆,婦人竟抄起一旁的鐵圈闆凳就要往柳父身上砸。
好在那幾個壯漢也不是白請的,手一托舉,就将婦人連帶闆凳甩出幾米遠。
上年紀的老婦人哪經得起他這麼一推,登時頭暈眼花,腰也疼腿也疼地哀嚎起來。
老闆娘尋思哭的這麼假,指定是碰瓷。
但她那傻兒子信了,看老母親被人欺負,急得原地直轉悠,看到桌上的水果刀,想也沒想就舉刀刺向壯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