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陳思味!
江樓月剛飄進女廁所就看到站在鏡子前的兩人,以及在隔間猶豫要不要出來的柳雯。
估計是被那一句“小媽”吓到,以為撞破了什麼豪門秘辛。
此時的柳雯還沒和陳思味碰過面,她不見得能認出陳思味,但陳思味鐵定認識她。
江樓月不禁慶幸柳雯膽小沒冒頭,要不說傻人有傻福呢。
穿着高跟鞋的年輕女人似乎不太喜歡“小媽”這個稱呼,語氣裡是藏不住的牽強:“咱們倆差不了幾歲,你叫我芸姐就行。”
陳思味調笑:“不太好吧,你是我爸的情人,叫姐差輩了。”
年輕女人一哽,臉色難看的像咽了隻蒼蠅。
江樓月輕笑,心想嘴還怪毒。
當然她的主要任務可不是看人撕逼。
但目光一轉,柳雯那副既害怕又八卦的表情着實令人汗顔,小姑娘原本坐在馬桶蓋上,現在為了偷聽已經把耳朵貼到門縫了。
無知者無畏,吃瓜哪有保命重要。
江樓月替她捏把汗,但又不能叫宋阙發信息提醒她,顯得跟變态一樣。
聽天由命吧。
好在那兩人也沒打算在廁所久留,年輕女人簡單補了個妝,對鏡自賞的時候嘴也一刻不停。
“你父親很看重這個兒子,隻要你好好對弟弟,說不定他一高興,就不追究你之前幹的蠢事了。”
年輕女人話裡話外滿是得意嘲諷。
陳思味睨着她,眼底雖然翻湧着不爽,但也并未反駁。
想來從北京回來之後陳父冷落她有一陣子了。
年輕女人似乎并不懂得什麼得饒人處且饒人,透過鏡子看向她:“我都忘了,今天思思願意陪弟弟來接疫苗,想必嘴上不說但心裡一定很喜歡我們母子倆。”
柳雯眼睛瞪得像吊着鈴的貓,嘴巴張成一個“o”形,如果可以發射人形彈幕,她一定飄屏“好踏馬不要臉。”
剛遭遇父母重男輕女苛待的柳雯,此時竟和還沒見過面的陳思味共情上了。
年輕女人又奚落兩句,見陳思味始終不接話茬,自覺無味,“哒哒”蹬着鞋離開了。
此時廁所隻剩柳雯和陳思味兩人,一直偷聽牆角的柳雯猶豫着要不要出去安慰一下門外的女生。
察覺到她的想法,江樓月兩眼一閉,想報警。
陳思味盯着鏡子,但并未看鏡中的自己,眼中充斥着駭人的暴虐。
好在直到陳思味離開,柳雯都沒有推開那扇門。
或許是因為膽怯,或許是覺得不打擾更好,這些想法對江樓月而言都不重要,隻要結果不出錯就好。
柳雯等了一分鐘,扶着牆離開這片修羅場。
江樓月飄在她身後不遠,剛想松一口氣,結果在拐角的視線盲區一回頭——
迎面撞上了惡狠狠盯着柳雯背影的陳思味。
江樓月:“......”
夭壽了。
她将這件事原封不動轉述給宋阙的時候,一人一統都暫時将眼睛閉了起來,有種天涼王破的感覺。
宋阙:“背後涼飕飕的。”
江樓月點頭認同。
她解釋說:“我後來又回衛生間看了一眼,發現在陳思味所站的位置,能從鏡子裡看見隔間下的腳。”
宋阙自我安慰:“沒事的沒事的。”
夏令營時兩人的梁子就徹底結下了,又或者說早在陳思味看到程徹和柳雯的cp向視頻時,事件就不可避免。
他們要做的是解決問題而不是規避問題。
此時的柳雯還不知道在她看不見的角落,自己這條小命被人惦記了好幾回,正被宋媽媽拉着喝藥膳湯呢。
醫生說柳雯長期心裡壓抑,需要有人陪着說話,不要一個人在狹小的地方待太久。
宋媽媽就想着住院部後面的小噴泉那風景還不錯,地方也空曠,偶爾還有孩子玩滑闆,生機勃勃的,正适合去散心。
柳雯從小到大接觸的女性裡,媽媽對她不聞不問,奶奶尖酸偏心,老師認可她的成績卻給不了實際幫助......
而宋歸時的媽媽,符合她對一切美好女性的幻想,如果她也有這樣的媽媽就好了。
可惜宋媽媽聽不到她内心的想法,不然肯定要母愛泛濫,将小姑娘抱進懷裡一頓蹂躏。
宋媽媽手藝極好,丈夫負責在外賺錢,她平時除了經營自己的一間小花店,閑暇就鑽研各種美食。
畢竟美食也是一種治愈。
見柳雯喜歡,宋媽媽格外有成就感:“慢點喝,還有呢。”
柳雯小聲:“給宋歸時留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