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房外,宋媽媽踩着拖鞋和醫生交涉。
這事說來話長。
宋阙原本正在飯桌上安心享受媽媽做的豐盛大餐,系統代表緊急突發事件的“哔哔”聲突然就在腦海炸開。
江樓月檢測到任務目标生命體征突然驟降,手裡打了一半的遊戲都顧不上存檔,敲着宋阙的腦袋拉警報。
自從夏令營柳雯接二連三出意外後,宋阙就讓江樓月在柳雯身上裝個探測儀,能實時監控各項數值。
好感值和憤怒值起起伏伏很正常,生命值下降可是要死人的,柳雯要是死了宋阙也活不成,一屍兩命。
好在探測儀能定位,宋阙借口同學遇到危險向他求救,拉上穿着涼拖的宋媽媽就跑。
醫生說柳雯是長期營養不良導緻體質虛弱,又經曆了大喜大悲,情緒不穩定才突然昏厥的,吊葡萄糖休息一會很快就能醒了。
宋阙在自動販賣機搖了罐熱牛奶遞給俞繁星,溫聲安撫:“人沒事,放心吧。”
恐懼往往後知後覺,俞繁星此時才有時間思考,如果她沒能及時拉住柳雯,後果會有多可怕。
看她這個樣子一時半刻也不想說話,宋阙打消套話的念頭,打算等對她冷靜下來再詳談。
但或許是他在緊急關頭出現,安全感和信任值在俞繁星心中直線飙升,不安的情緒總要有一個發洩的口子,俞繁星攥着牛奶罐的指尖發白,不用他多問,就将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悉說。
聽完後,宋阙在腦海吐槽:“這家人臉都不要了。”
江樓月企圖找回自己沒存檔的遊戲數據:“畢竟在故事線中是把女兒賣了就美美隐身的一家子,做出這種事不稀奇。”
不知道她說的話有什麼問題,宋阙突然低眉沉思起來。
江樓月恢複遊戲數據無果,默默換掉遊戲卡,問他:“怎麼了?”
宋阙:“我記得當初陳思味把柳雯迷暈送到自己父親床上,跟柳家談價格時威逼利誘,一口價十八萬吧?”
江樓月回想:“柳家一開始要價三十萬,陳思味找人到柳父上班的地方鬧,改成十八萬了。”
宋阙嗤笑:“對半砍啊,當擱菜市場賣菜呢。”
話雖不中聽但一針見血,江樓月無言。
宋媽媽代繳了醫療費,說以防萬一還是要通知小姑娘的家人來照顧。
宋阙掐頭去尾,添油加醋地跟媽媽講述柳雯有一個怎樣重男輕女的家庭,把她身世塑造的比大冬天賣火柴的小女孩還凄苦,末了又強調柳雯是如何如何優秀......
愛看狗血電視劇的媽媽果然聽得潸然淚下,美強慘人設深入人心。
等他聲情并茂地表演完,江樓月問:“你是想多一個異父異母的親妹妹?”
宋阙卡殼:“......不是。”
解釋說:“宋歸時的爸爸常年在外經商,賺得多了心裡難免不安,所以格外講究積德行善保平安,據我所知,宋家這些年贊助的學生不在少數。”
江樓月:“......你是想,買斷?”
宋阙:“這叫什麼話,我這是拯救失足少女。”
宋父常年在外,慈善的事都交給宋母打理,對這方面應該了解更多。
宋阙打直球問:“媽媽,咱家有辦法幫她嗎?”
宋媽媽一愣,淚眼婆娑,随後将他摟在懷裡,欣慰道:“小時長大了,會心疼人了。”
江樓月欲言又止,她好像嗅到了ooc的味道。
從他們一開始在宋歸時房間調查的痕迹來看,宋歸時的性子應該有點沉悶,包括在學校,同桌最初對他的态度也抱着一絲小心翼翼,自從建立抄作業的革命友誼之後才稱兄道弟。
但看宋媽媽的态度似乎又接受良好,想來ooc的程度還在腦補可接受範圍之内,便沒有将這點細枝末節告訴宋阙。
做任務哪有不ooc的,江樓月想了想自己的光輝曆史,笃定地點頭。
宋媽媽說找在律所工作的朋友詳細問問,但不能保證一定成功,隻能盡力而為。
畢竟柳雯不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她那一幫吸血鬼家人要是知道她還有這樣的價值,肯定咬着不松口,坐地起價。
“有什麼辦法能讓事情進展的更順利呢?”宋阙跟江樓月讨論。
不等江樓月發表意見,病房就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響,吓得門外兩人一哆嗦。
隻見原本昏迷的柳雯不知何時清醒過來,摔倒在地,手上的針管因為掙紮脫落,不斷往外滲出還未吊完的藥水,手背的血珠順着掌根一路滑到小臂。
宋媽媽率先跑進去用固定輸液針的紗布摁住傷口,拉了呼叫鈴。
宋阙落後一步,結果在門口被匆匆跑出來的俞繁星撞到。
“怎麼了?”
俞繁星嘴唇顫抖,臉上新舊淚痕交錯,也不搭話扭頭跑開。
江樓月:“柳雯情緒波動很大,快突破阈值了。”
宋阙:“突破阈值會發生什麼?”
江樓月:“......”會瘋吧。
護士趕來做了簡單處理,再三叮囑不要刺激病人情緒。
罪魁禍首跑了,宋阙隻能背鍋聽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