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耽擱了。”最後一個人擡起眼,緩緩道。
“現在外面到處在找咱們,”女人甲有點急了,“怎麼辦?”
最後來的那個女人似乎是刺客中的頭目,她搖搖頭,手安撫的在空中壓了壓,“那些都好辦,不過是再換一張臉而已……現在最棘手的事情你們聽說了嗎?”
“葉隼?”一直沉迷不語靠在牆角的女人丙此時略略掀起眼皮,低聲說,“現在江湖上都在傳,葉隼就在丹陵王府,與丹陵王關系匪淺……若是有她坐鎮,陸賊定不會讓她離身,咱們想再行動就麻煩了。”
“我就是說的這個,”女人戊點點頭,同時環視巷中人一圈,“陸賊是肯定要殺的,但若對上葉隼,幾乎就隻剩玉石俱焚這一條路了。若真到了那時,你們還願意同我一起嗎?”
其餘四個人臉上均滑過幾絲慘淡的堅毅,但這并不妨礙她們同時決絕道:“願意。”
“葉……關系匪淺……同……一起……”
孔硯成姿勢十分不雅的整個人呈一“大”字形趴在距離五人一牆之隔的拐角處,将耳朵緊緊貼在牆面上——從裡面傳來的聲音被刻意壓低,聽不清楚。
“好,”女人戊将臉上扯出幾分笑,“葉隼的武功高強又如何,我不信她能真的以一敵五、敵十。我們隻要聯合起來同時攻擊……也許還能得到一絲生機。”
雖然蒼白的安慰前言不搭後語,但這并不妨礙稀薄的希望在五人的心中悄然升起——也許呢……也許呢……也許葉隼雙拳難敵四手,也許……她們還能活着出去呢?
“可惜了,今天不隻有我。”
這些飄忽的希望才剛剛冒起泡泡,下一刻,頭頂驟然響起的森冷聲音瞬間無情的敲碎了它們。
伴随着這道聲音,一柄利刃霎時破空而來,絲毫不給人躲避的機會!
站在最外面的女人反應極快,她倏然瞪大眼睛,一抖手腕甩出峨眉刺擋于面前扛下了這一擊。峨眉刺在刀上刺拉拉轉了半圈,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女人咬緊牙關向前奮力一格,用盡全身力氣,總算将來人頂出兩步。
喉間一甜,她一低頭,“哇”的嘔出了一大口血。
其餘四人見狀迅速變換隊形,呈一塔尖狀将受傷了的人擋在了身後。
僅僅才交過一次手,女人戊心中便明了了對方是誰。她惡狠狠将混着血沫的口水吐到地上,大罵道:“葉隼!人人都說你少年天才清高孤傲,沒想到你竟是如此追名逐利之人,竟與那陸狗賊一處!”
五人對面,言黎靜靜聽着女人的痛罵,兀自執刀立在巷子的陰影處,臉上凝了一大團化不去的濃霧。
不是說她掠陣嗎!怎麼這就出來了?!孔硯成吓了一跳,連忙也從藏身處走了出來,站在言黎身邊沉聲道:“既已知道今日是誰來捉你們,便快快束手就擒。若是在追捕過程中斷了半個胳膊、慘了一個膀子,可怨不得我們。”
五人對視一眼,心知隻能拼死一戰才能得到片刻遁走機會。
迅速穩定心神,她們手握峨眉刺,以鬼魅般的速度踩步到了言、孔面門前——其中三人往頭,二人往肚腹,狠狠的用尖刺捅了上去!
言黎眼也不眨,懶得廢話,幹脆直接持刀在空中揮開幾支峨眉刺,又閑閑伸出手捉住面前女人的胳膊在掌心一轉,旋即砰的一聲将她震了出去。
女人甲噔噔噔向後倒退幾步,一彎腰也哇的吐了血。與此同時,另一個人也被言黎一腳踹在心口,緊跟着吐了今天的第三口血。
……至于那個頭頭,她受了傷,先前又曾言黎擒過一次,早已被摸清路數,故而也沒什麼掙紮的餘地,很快就受制于她手下。
五人傷了三個,剩下的兩個人孔硯成自己解決,不在話下。
待将五個人的胳膊都反剪于背後,孔硯成輕輕轉過眼,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幾灘血,不由得在心中嘀咕——之前言黎下手明明算不得很重,更多是讓人失去還手之力便罷,今日怎麼……
“葉隼,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這時,女人戊撕心裂肺的喊叫起來。
好嚣張。
也許是因為刺客這身份特殊?她記得言黎之前對刺客都會下殺手的,這次應該顧及着陸明晞的面子,便有意輕了幾分,隻将人打吐血便收了手。這麼想着,孔硯成恍然大悟,擡手按了喊叫得最歡的那人的啞穴。
“你放過我?哈……若不是我在接風宴那日親手把你放走,今日已是你在獄中的第五天了。放走一次,還不知悔改,你真當我好心到那程度,還能讓你們再刺一次嗎?”言黎将她手裡的峨眉刺抽了出來塞入懷中,笑道,“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