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奚沒見顧郁的影子,不急不慢地去拿床頭的平闆,他在顧郁的備用機裝了監控軟件,看到她在圍湖晨跑,也就放心了。
她實在是很有活力,激烈的一夜過去,還有力氣鍛煉。趙奚的身子軟成了一灘泥,做完家務倦乏得很,打算再補會覺。
他躺在顧郁的床上,看到了櫃子角落的白色藥瓶。
顧郁跑了一個小時,腦袋裡那股抽風的勁兒沒了,她就覺得趙奚應該挺不好受的,什麼都沒做錯,是她的脾氣太大了。
周日的市區很熱鬧,小吃推車停滿了路口,顧郁是真的餓了,應付各種各樣的人,掏空了身體,卻連口熱乎飯都吃不上。
她買了一碗炒飯,捧着小碗小勺,落座攤主油膩的小桌吃起來。
聽到有人喊她,她也沒有搭理,今天誰也别想攔她吃飯。
“這不是顧三嗎?怎麼吃起路邊攤了?”
顧郁沒有搭理女聲,擔心有人跟她搶飯,埋頭猛吃。雖然攤主用的油多了一點,她不習慣,但是也能試試。
“别吃啦,我們一起去玩吧!”
竟然有人不讓她吃飯,這個人一定是仇人,顧郁頭也沒擡地擺手拒絕,不要再影響她了。
不成想驅趕不成功,她的飯被搶走了。
“顧三,我請客,我們去玩呀!”
被驅趕的小販,補習下課的學生,趕車的遊客,都在跑,是哪個人搶走的?顧郁很慢地轉動眼珠,掃視茫茫的人山。
她找不到那個人。
她的陰恻眼神吓到了一對小情侶,男生捧着鮮花,驚慌地向女生身後躲藏,女生斥責顧郁:“你瞪我男朋友幹嘛?”
“我沒有。”
舉着飯盒應該很顯眼,她怎麼會找不到?
“碰到精神病了,寶貝,我們快走!”
女生大聲的話引起了他人的注意,小販、學生、遊客停下了自己的奔跑,開始盯着顧郁。
好多的眼睛。
顧郁不受控制地低頭,和黃的白的飯粒子對視,過剩的油漬從運動鞋的鞋面流到鞋底。
她心生恐懼,強作鎮定地放開了小勺子,挪開闆凳,沿原路回家了。
客廳的茶幾煮了一壺清茶,茶香沖淡了原本松木香薰的氣味,顧郁不讨厭這個味道,天然的是比自己的好聞。
趙奚側卧着沙發翻一本德譯小說,開衫柔順地滑落,青紅的鎖骨和肩頭要露不露,翻書的指骨透着粉,其中兩根粗糙地裹了紗布,顯得更加脆弱無辜。
顧郁換了拖鞋,走過去喝掉他的茶杯,再小心瞧他的反應。趙奚懶懶地瞥了她一眼,垂眸繼續讀書,用受傷的手指翻動,順帶将半落的衣服勾回肩膀。
她就彎腰問他:“你在看什麼書呀?”
他的唇尖因飲茶有朦胧的水色,白齒咬了一下,微彈弧度攪得人心神不甯。
“你太暴躁了,沒整改好别跟我說話,家裡沒你的飯,外面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