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沒看到過程,怎知是我幹的?”秦常念不慌不忙,反問道。
“你行兇的匕首還擺在這裡,還敢狡辯!”婧妃撿起地上沾了血的匕首,高舉手中,讓衆人看見。
“啊?看來真的是這個太子妃幹的?”
“真是蛇蠍美人啊,居然幹出拿刀捅人的事情!”
“别亂說,這還沒定論呢。就憑一把匕首,就能說是太子妃幹的了?”
“那就她和周小姐在場,不是她還能有誰?”
“那捅了周小姐對她有什麼好處?”
衆人的議論聲中,秦常念繼續開口說道:“娘娘怎麼就敢确定這是我行兇所用?我離池塘起碼有一丈遠,我不可能站在此處将周小姐推下去。池塘四面都種了花,用的是特别的紅土,若是我将人推下去的,那我必定走到了草叢中,鞋底一定會沾上這種黏膩的土。但此刻我的腳底幹幹淨淨,不信可以來查。”
婧妃剛要開口,就被秦常念提高的音量蓋過去:“若是娘娘懷疑我換了鞋,便大可不必。第一,我沒有這個時間,周小姐一呼救,你們就圍了過來,而我沒有離開過這裡;第二,池塘周圍的泥地也沒有留下過我的腳印,隻有周小姐一人的,大家可以去看。”
“我就說不是太子妃幹的吧!”
“就是就是,就算要做,也不會做的這麼明顯啊。”
“太子妃要報複一個人還需要自己動手嗎?随便派一個人不就得了,哪還需要自己淌這趟渾水。”
輿論急轉直下。
不遠處周小姐已經被救了起來,扶到房間裡去休息。
婧妃沒想到這個秦常念思慮如此周全,氣急敗壞:好啊,如此能言善辯,你就小心不要被本宮抓到錯處,不然,本宮要你好看!
可還沒來得及找新的由頭針對她,秦常念就話風一轉。
“事實是周小姐自己跌了一跤,不甚被刀劃傷,見了血,吓了一跳,連連後退幾步,失足掉進了池塘裡。當然,她跌得那一跤是我推的,這我可以承認。”
衆人都吓了一跳,這居然還有洗清嫌疑後,自己主動認罪的?
秦常念的臉上似笑非笑:“沒做過的我不會認。但我确實與周小姐起了争執,她罵我是狐狸精,以美□□惑太子殿下,這才得了太子妃之位。我一怒之下,推了她一把,她便跌掉在地,袖子中的匕首掉了出來,正好劃傷自己。至于她為什麼随身帶了匕首,我就不知道了。”
秦常念裝作很無辜的樣子。
婧妃還想再說些什麼,李欲見差不多了,便出來收拾場子:“夠了!是周亭出言不遜在先,侮辱太子妃,就是侮辱我!”
秦常念拉住李欲,:“殿下,可我畢竟動手推了人,周小姐還因此受傷了。”
又看向婧妃:“我自願領罰,請娘娘責罰。”
***
秦常念最後得了個去靈慈庵修身養性一陣子的責罰。婧妃每隔幾個月,都會去靈慈庵禮佛,下月便要捎帶上秦常念一起。
“你就咬死說不是你幹的,婧妃也不能拿你怎麼樣,還非要領罰,你說你傻不傻。”李欲看着人将行李都給秦常念收拾好,收來收去,竟收出了一馬車。
秦常念看着李欲嚴肅地說道:“真不是我幹的。”又一臉不屑道,“我怎麼可能幹得這麼拙劣,在那麼多人的地方将她捅了,還把刀留在自己身邊,生怕别人不知道是我幹的啊。”
“那你何苦去受那個罪,多帶兩個人去吧,婧妃肯定要在山裡為難你的。”李欲道。
“這一次我能找到婧妃他們貪污的線索。我有預感,婧妃上山,可不止禮佛這麼簡單。”秦常念說道。
李欲笑了:“沒想到都是太子妃算好的啊,那我便坐享其成,等太子妃的好消息了。”
“放心吧,定不辱殿下所托。”秦常念頑皮地抱了個拳,故意一本正經地說道。
臨行前,秦常念特意去周府看了周亭,說是于心有愧。
秦常念讓下人們都出去,說有話要和周亭單獨說。
周亭躺在床上,雖然秦常念捅她是假,但這傷卻是結結實實地受了,她一個金枝玉葉的小姐,倒是需要躺個幾天,養上一養。
秦常念在周亭的床邊坐下,周亭很警覺地想要起身。
秦常念抵住她的肩膀,讓她躺着:“傷還沒好,躺着吧。”
周亭被迫躺着,忿忿道:“我才不相信你有那麼好心。”她前不久才被婧妃給罵了,說她行事太不細緻,竟被秦常念抓到漏洞自證。
周亭心裡有一百個不甘心,明明計劃都是婧妃給的,她隻是照做,現在還怪到她頭上來了。
“你為了陷害我,不惜搭上自己,怎麼樣,值得嗎?婧妃難道就會因此高看你一眼嗎?”秦常念說道。
“與你何幹。”周亭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是與我沒關系,要不是我正好想了解了解婧妃,這次我也不會自願領罰。周亭,那天我可是幫了你。”秦常念的手覆上周亭的傷口,向下按了一下,沒用什麼力,但也夠周亭受得了。
周亭痛呼一聲。
秦常念笑道:“疼嗎?疼就對了,好好記住這次的疼,下次别再幹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了。”說罷,便起身往外走。
“你這次來就是為了這個?”周亭沒想到,秦常念居然就這麼輕易地走了,忙問道。
秦常念停下腳步,背對着周亭,沒有回頭:“我從不承認自己沒幹過的事情。看在你卧床不便的份上,我大發善心,就以這個代替了。”
語氣平常,卻聽得周亭一抖,那天她承認她推了她,今天就要來按她的傷口。
讓她不禁害怕,會不會無論陷害多麼恐怖的事情到秦常念身上,她都會這樣不動聲色地将那個謠言完成。
“真做了的話,起碼不冤枉。”秦常念丢下一句話,就離開了周府。
周亭覺得她真的有那個本事去做她說的任何事情,更覺得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