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未婚先孕,這不是秘密。
但據庚子打聽回來的消息說,她腹中孩子的爹是誰,卻是個秘密,他們村的族長曾經要把她綁上石頭沉河,逼問她孩子的父親是誰,她咬死沒說。
看着小女人身量瘦弱,懷着他的孩子還在給人治病,他的眼底就騰騰燃起火苗,她難道不知道,他的孩子是要嬌養的,受不得一點辛苦嗎?
他的手伸向馬車車簾,隻要掀開這簾子,下去跟她說,還記得吧,你是我的!
但他又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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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縣爺高雲楓親自給魏家送來了一塊匾額,匾額上頭寫着四個大字,良善之家。
顧霆眼望着高雲楓親自把匾額挂在魏家大門上,魏家的木闆門很破舊了,挂上那樣一塊鎏金的匾額,竟有點不倫不類之感。
不過,全村人都是羨慕的。
魏憨子激動得一整天田裡都不去了,就搬了個凳子坐在大門旁邊,仰望着匾額,呐呐自語,這可是縣太爺親自給送的匾額啊,我家妮子是個能耐的,連縣太爺都誇贊呢!
“憨子,我有個事兒跟你說。”
老族長魏仁義來了,住着拐杖,老臉上也都是愉悅。
“老族長,您坐!”
魏憨子把凳子讓給了魏仁義,他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妮子跟運來說好的期限是一年,你們還真的要等那個人來嗎?他能對妮子做出那種無恥之事,即便他來了,你就放心把妮子嫁給他?”
“我……我恨不能抓住他,把他刨地埋了!”
魏憨子想起清白名聲的閨女,硬生生被那個混蛋毀了,他就氣得想抓狂。
“可妮子跟孩子身邊都不能沒男人……”
老族長的話讓魏憨子不解,他嘟囔,“我不是男人嗎?我是她爹,會保護她……”
“你廢話,我還不知道你是男人?我是說妮子不能一輩子一人帶着孩子過,得給她找個主兒!”
魏憨子一怔,他跟俞氏都沒這個打算,他們覺得妮子還小,還該留在他們身邊,但妮子已然十六歲了,若不是被欺負得懷孕了,似乎真的該讨論親事了。
“縣爺的娘子早兩年就沒了……”
老族長忽然如此說。
這把魏憨子吓了一跳,他連連擺手,“不成,老族長,人家可是縣爺,我們小門小戶的怎麼配得上,門不當戶不對,以後妮子是會受氣的!”
“若是縣爺樂意呢?”
老族長說着就樂了,“憨子,你有後福啊,就你這閨女一個頂十個孝子!我告訴你吧,這事兒可是縣爺自己個兒跟我透露的,他可是屬意咱們妮子呢!”
啊?
魏憨子驚呆了。
不遠處的馬車裡,顧某人的臉色黑成了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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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魏家來了一位病人。
這病人是魏大妮上午第一個看診的,魏大妮并不知道,為了排第一位,這病人的跟班小厮半夜三更就到了魏家大門口,倚着門睡了兩個時辰,這才等來了魏憨子的開門。
“你哪裡不舒服?”
魏大妮一邊寫診病日記,一邊問,她并沒有擡頭。
“渾身不舒服……”
來人回答了,聲音裡充滿了傲氣。
魏大妮訝然,擡頭一看,坐在她對面的是一個年輕男子,膚色白淨,五官俊美,隻是一雙深邃的眸子讓人一眼看不透,他坐在那裡,眼神微冷地看着魏大妮,魏大妮不由地就打了一個寒顫,總覺得這個男人身上有種陰冷犀利的氣勢無聲地朝着她撲來,讓她想到了某種可怕的經曆。
“說具體點。”
她攏了攏心神,語氣恢複自然,“您總不能讓我給你全身做檢查吧?那麼多病人在等着呢……”
“庚子……”
男人回頭喊了一聲,門口守着的小厮立時跑進來,把手中拿着的包包放在桌子上,包袱打開,白花花的都是五兩一個的銀锞子,足足有十個。
魏大妮眉心緊蹙,小臉顔色也變得暗沉,她冷冷地說道 ,“這位公子可能不知道我給人瞧病的規矩,人人平等,不管有錢沒錢,都得排隊……”
“我排隊了。”
男人截斷她的話說道。
“那……那你得說你到底怎麼了?若是沒病不要在這裡耽誤我的時間。”
魏大妮怎麼看這男人都像是來找茬兒的。
是以,她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剛準備說,下一個……
下一秒,她整個身軀就被人一把扯了回去,砰一聲,她與某個硬//硬的物體相碰,哎呀,她吃痛叫出聲兒來,再擡頭頓時又羞又窘,她竟被年輕男子硬攬在懷中,剛才與她身體相撞的竟是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