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瑞德身後的約茲納爾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他脖子上的垂下的金十字架項鍊就快要晃到瑞德的鼻頭前了。
“那是什麼意思?”
“勉強的意思。”
“真厲害,不像我隻能看見他的腿和床底。”
“再站高點就要撞到我的角了老闆。”
“你說你長這麼高有啥用?”
“噓……”
瑞德看着那一道道的黑縫中拼湊成的白影在衣櫃前搖晃,該隐的腿忽然在床邊停下了。
"難辦了。"
該隐叉腰歎氣,側臉被燈光掩蓋。在昏暗的衣櫃中,紅色的賢者之石随着瑞德方冷汗滴落在衣櫃縫中,瑞德用餘光恐懼地瞟着這顆閃着紅光的小石頭,上頭的約茲納爾喉結滾動,金眸全是石頭裡的暗紅色的光輝。
"啪嗒。"
又一顆紅石從約茲納爾暗色的連衣裙中落下,縫隙中的該隐脫下黑色的酒保馬甲西裝套,銀發落在房間的外的海洋中。
“呼……”
瑞德和約茲納爾在暗木闆中面面相觑。約茲納爾的黑角與瑞德的狼耳尖全被冷汗打濕,他們就這樣看着該隐纖細的臂膀翻找着床底,日光燈随着船身搖晃。
"往後退!"
約茲納爾忽然底喝一聲。
隻見該隐身影一閃,那衣櫃的門被他一腳踢開,一把锃亮的匕首從該隐的右手抽出,光亮的刀尖直逼向了約茲納爾的喉嚨。
“哎喲,晚上好呀。”約茲納爾的槍口也對準的該隐的腦袋,“你招呼都不打,直接拿刀對準你的客人,實在是太恐怖了。”
衣櫃後的連衣裙被風吹起,裙邊像是海底的珊瑚。
"紅先生?"該隐愣了一下,放下了匕首,"還有約茲納爾先生,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唔……說來話長。"瑞德低了低頭,俯下身子從衣櫃門沖出來,拍了拍該隐的肩膀,"我們倆正巧撿到一把鑰匙。"
瑞德攤開手掌,一把金色的鑰匙出現在了他的手心上,船身搖晃,站在椰子樹上的白夜莺開始歌唱。
“那是我的……”
約茲納爾咕哝。
“閉嘴。”
瑞德将鑰匙舉起來,撇了他一眼。
"啊。"該隐摸了摸西褲口袋,他從瑞德的手中拿起金光燦燦的鑰匙,"謝謝了,恐怕是清掃走廊的時候掉的。哎,忙起來老是忘記一些重要的事兒。"
"這麼說來。"瑞德摸了摸下巴,"這間房子對你來說意義非凡?"
床前的相框搖晃,沉默的船艙躺在漆黑的海平面,船身下面挂滿了藤壺。
一邊的約茲納爾挑眉,他轉着威士忌的扳機,沒有搭話。
"啊,是的。"該隐的笑聲打破了寂靜的海,"這是我妹妹的房間。"
"你妹妹?"瑞德皺眉,“她今天不在這裡嗎?”
"是的。"該隐搖搖頭,"她患了一個很奇怪的病,不能在這裡住了。”
“原來如此……那真是遺憾。”
“啊,她很喜歡漂亮的裙子。這房間裡的裙子都是以前她自己儲備的。"
“确實非常漂亮。”瑞德捏着衣擺,他剛剛想說些什麼,但是又咽了下去。
“現在還是不要問他這些裙子的來曆好。”
"不過我發現這些裙子有些殘缺。"瑞德摸着下巴,"需要我代勞幫你拿去裁縫店嗎?"
"不用了。"該隐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表情,"這樣就好。"
約茲納爾打了一個哈欠。
"好吧。"
"你們還要在這兒住一晚嗎?今天晚上還有房間。”
“不了,我們明天還有事。”
“這樣啊,我先送你們出船吧。歡迎随時來玩。"
房間裡的船搖晃,外面落幕的酒吧的舊留聲機開始放起搖籃曲來。
"他究竟在隐瞞什麼?"
瑞德點點頭,小房間的燈泡中開始漏出幾根殘缺的白羽,他忽然感覺頭開始疼痛起來,他還能隐隐預約看到幾根褐色的觸手在衣櫃的縫隙中分泌粘液。所幸這場幻像很快就從他眼前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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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之書》流浪之歌
第二章:流浪之歌
第一行:一隻黑夜莺伫立在海中央,流浪者的思念在她的歌聲中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