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大人。"
女仆握着燭台,用手小心翼翼得推開古堡頂樓厚重的房門。
"請說。"
威廉.路西法背對着她,密不透風的紫窗簾鎖在他的窗棂。他半躺在一根椅角鑲着金絲的實木凳子上,翹着一隻腿,底下鮮紅的地毯上托着他的披在身上的黑色長袍。
"凱恩先生已到了鎮上了。"女仆頓了頓,"還有那位偵探也到了,需要派我們去接應他們嗎?"
"偵探我會寫信告知他的。 "威廉公爵欠了欠身,一頭柔順的銀發從他的兜帽滑出,"至于凱恩.維多利亞……"
他握起引盡的酒杯,在金燭台上燃燒的藍色火苗被風吹熄。他擡手,一枚鸢尾花徽章從他袖口滑出。
"我會給他打電話,你們現在就去接應他吧。記住,在日落之前把他帶來。"
"遵命,威廉公爵。"
埋在楓葉林中的哥特古堡大門慢悠悠地敞開,花園中奄奄一息的鸢尾花在日光下垂頭喪氣。
"老闆?"
旅館的客房抖動,瑞德在迷糊間聽見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老闆——"
約茲納爾的聲音在瑞德的房間外徘徊。但床上的瑞德隻是翻了一個身,把頭埋在枕頭中,廣場飛過一群白鴿。
"别吵,讓再我睡一會。"瑞德翻了個身,"昨晚做噩夢,累死了。"
"可老闆你快睡完一上午了。"
"那就再睡一個下午。"
"老闆。"片刻沉默後,在門後的約茲納爾聳了聳肩,金眸盯着旅館的門牌,"鎮上出了事情,在圖書館那邊死了一個姑娘。"
"啊?"瑞德的眼睛瞬間睜開,"死法和時間呢?"
"我也不清楚,剛剛聽說的。"
瑞德歎了一口氣,他拿起床頭上的黑色的大衣,惡魔之書靜靜地躺在他的手邊,皮質的封面發亮。
"要是不想見到白夜莺,請在日落之前回到旅館。(每天如此)"
今日陽光燦爛,天空湛藍。繁華的街道人來人往,街上貴族花花綠綠的衣裙與街角淺灰色的閣樓融為一體,像是幾束五彩的絲帶。金色的晨光撒在沿海路的鸢尾花紫色叢中,這幾簇花兒綻放,微濕的海風把它們的紫花瓣從綠花托下吹落,很快,它們就像是幾塊隕落的星兒,撒在淺黃色的石闆路上。
"您好?"
凱恩放下手中的蘸水鋼筆,桌上的墨水濺了到了手指邊,留下一片黑漬。而旁邊窗簾角正溫柔地撫摸着他腳下的綠啤酒瓶。
"好久不見,維多利亞先生。"
電話裡傳來一個如大提琴般的男聲。
"威廉公爵?"
這個年輕人喜出望外,聽見這個聲音後,他那張精緻又疲憊的臉頰又挂上了微笑。
“歡迎回到阿斯特彌鎮。在這邊過的可還習慣?”
“啊,還不錯。”
“那就好。”電話裡威廉公爵的笑聲,“你現在在那家旅館?告訴我具體的門牌号,一會我的馬車會到那邊接你。我很少在白天出門,原因你知道。”
“好,我所在的旅館在x街x号。”
他的金發忽然被風吹起,一束紅玫瑰在他房間中的陰影邊生長,一塊金懷表靜靜地躺在它嬌嫩的花蕊中。
“恐怕不行啊。”
沙發上的老電視閃爍,房間的光線開始變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