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着門,大口大口地喘氣,銀發和狼耳沁滿了汗珠。
“又是一個教堂?”
瑞德站在教堂的門前,望着前面禮堂的景象:一個穿着神父長袍的紅色木偶站在神像下,手臂和後背都牽着線。他右手持經書,左手被蹲在他身下的黃木偶握住。那黃木偶穿着一件金色的小衣服,身軀俨然是孩童的模樣。和煦的金光從教堂左邊的花窗中透出,穿過那神像發黑的眼睛,而教堂頂上那潔白的穹頂發着光。
“可是,我的父親就在那天………”
教堂閃爍,随着旁邊的聲音響起,那舞台化作黑白,而瑞德站在兩隻木偶的身後,踩着紅色的地毯。還沒等瑞德回過神來,一把名叫伏特加的銀手木.倉便落在他的腳下,發出清脆的聲響。
"還原這個令人感到痛苦舞台。"
挂在瑞德頭頂的惡魔之書敞開,它底下的觸手盤繞在教堂的穹頂上,鮮紅的油墨從它的書頁中溢出
“現在,輪到你做決定了。”
克洛莫裡茨低沉的聲音回蕩在黑白的影院,台下的觀衆掩面讨論着,他們睜着一雙灰色的眼睛,目光凝聚在站在舞台中央——那舉着木.倉的瑞德。
“他還是他?”
瑞德的身體随着舞台轉動起來,沒等他反應過來,他的便朝黑白教堂下跪,手臂顫抖,被汗水打濕的雙手緩緩地地握住這把異常沉重的手炮。
“等一下,如果打錯的話,我會死麼?”
“當然——會了。”
“那我可以不開木.倉嗎?”
“不開木.倉是無法走出這個教堂的。噢,你身後的獵犬不會等你。”
瑞德的背後的門傳來獵犬的吼叫.
“這是約茲納爾的記憶。很顯然,那個跪在地闆上的是黃木偶代表約茲納爾。按照他講述,故事的走向應該是約茲納爾的父親死亡……這樣看上去,答案似乎很明了……"
瑞德深吸一口氣,他握起沉重的伏特加,手指顫抖。他背後的獵犬一邊拍門一邊撓門,舞台上屏幕膠卷電影機發出微弱的光,舞台上的聚光燈閃爍,照舞台邊緣悲傷的灰塵。
"但是——現在的舞台對于約茲納爾父親來說并不痛苦,因為他早就不在了。所以,真正感到痛苦的人……"
“嘭!"
伏特加發出一聲巨響,瑞德的手腕被這巨大的後坐力震麻,與之同時,神像邊下跪的人偶倒地。
"那個時候,我第一次嘗到這麼鮮甜的血。"
兩隻人偶的身影化作幾根觸手,它們在地闆上蠕動了一陣子,最後邊成了幾道紅色的影子,消失在了教堂中。
"便是約茲納爾。"
瑞德咬着牙,他抓住麻痹的手腕,伏特加從他的雙手滑落。
"我那個時候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隻聽見幾聲木.倉響,随後他的手變得更加溫暖,我擡頭。然後我被他的血濺了一身。"
"你希望我再死幾次,不是麼?"
瑞德黑着臉,四周的場景變化,現在的舞台忽然變成了一個模糊的、閃着橙黃色光的酒吧。
"後來,那幫混蛋抓回了組織,我因此成了一個殺手………不過呢,他們對我老爸做的事我仍然懷恨在心呢。"
約茲納爾坐在吧台的前邊,他搖着手中的透黃威士忌,紅色的短發随着調酒師手中的雪克杯搖晃。
"後來啊,在我16歲的時候,我做掉了我們組織的首領。”
講到這裡,約茲納爾喝了一口酒。
“因此,我也被組織的殘黨一路追殺。當我要死掉的時候。我看見了那個惡魔,也就是那條龍……他對我說"能讓我活下去,前提是我願意參加5年後的一場演出。"
"你答應了嗎?"
瑞德看見自己坐在他的旁邊。
"答案顯而易見……看在你請我喝酒的份上,我也送你我最愛喝的兩瓶酒,記得還給我。哈哈,你可千萬别把它們偷走了,大盜。"
"等一下,約茲納爾!"
酒吧發出一聲哀鳴,背後的獵犬沖破小門,它朝瑞德撲過來。随着瑞德的躲閃,一根編号為"348"煙卷落在他的腳邊,那煙頭已經被鮮血打濕。
"糟糕了,卡洛,我們馬上回教堂!"
教堂與酒吧從瑞德眼前消散,而此時此刻,瑞德和卡洛站在綠色的公園中,他們的頭頂着一片紫色的天空,而旁邊旁邊的音樂噴泉在廣場中央跳着舞蹈,散開的水滴猶如雨滴。
"嗯?"
卡洛的貓耳朵動了動,藍眸在迷霧中閃爍。
"愣着幹什麼,快走!"
"Mr.紅。"
卡洛在後面握住他的手,黑色的貓尾在出着昏黃的迷霧中搖晃,此時天空的光黯淡下去,四周的景色開始泛黃,黃昏即将到來。
"阿斯特彌小鎮……沒有教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