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淮景一副火急火燎快要等不及的樣子,我還以為這人精蟲上腦,正思考着怎麼辦的時候,他又莫名其妙冷靜下來,拉着我去吃飯了。
學校外的小飯館裡,我托着腮,看不停往我碗裡夾菜的徐淮景,突然就有點釋懷。
前半小時我到底在生什麼氣?徐淮景這樣的戀愛腦就算野到八千米開外,也是個隻會在我面前搖尾巴的小狗小貓。
什麼黑毛紅毛,那都是狗屁。
我看人的眼光沒那麼差。
“怎麼不吃?”徐淮景關切地問,“是不是不合胃口?”
“沒,”我低頭夾了一筷子飯菜,“在想事情。”
我沒忘我過來的目的,隻是在想要用什麼方式表達出來。
就憑徐淮景那擰巴性格,他一開始不告訴我,之後也不一定老實說。
如果對方真鐵了心糊弄我我也沒辦法,畢竟關于徐叔叔的事情我是一點都沒頭緒。
“在想什麼?”徐淮景看着我,那雙好看的桃花眼亮晶晶的。
這人大概是被喜悅沖昏了頭腦,一個勁隻顧着高興了,一點都沒感受到我此刻欲言又止的複雜情緒。
不過這也好,省得他跟我一起煩心。
我把事情往後壓了壓,最起碼讓徐淮景吃個安心飯。
但我讓他安心他不讓我安份,我前腳剛邁進房間,他後腳就關了門把我給按牆上了。
我說徐淮景你他媽是中了什麼邪嗎?
徐淮景抵着我的額頭,稍微冷靜了一些。
房間沒插房卡,黑漆漆的一片,我能感受到他灼熱的呼吸,迫不及待地噴灑在這我的皮膚上,滾燙滾燙。
我按着他的後頸,親得毫無章法。
說實在,雖然我也挺想徐淮景,但也不至于想成這樣。
所以我還是覺得這人不對勁,别是有什麼分離恐懼症。
但我沒說,說出來徐淮景也不會承認,反而惹他小心猜疑,不如閉着眼多高興一會兒。
可惜,我這麼為他着想,徐淮景悶了一會兒反倒提起這茬。
他問我怎麼過來了,我說我閑的沒事幹,想出來走走。
這其實是個蹩腳的理由,畢竟我空着的試卷能把我直接埋了。
但徐淮景并沒有糾結這些無傷大雅的小事,短暫地和我說完話之後又開始捧着我的臉有一口沒一口的親。
我磨蹭到床上,躺下後人都有點麻木了。
我說徐淮景,你怎麼這麼黏人?
他說想我了,很想很想。
說來奇怪,不過一天前,我被徐叔叔的出現弄得挺煩躁。
但現在,又因為徐淮景的黏糊給重新平靜了下去。
算了,别提那些讓人不高興的。
隔天,徐淮景果然推掉了他的工作來陪我,問我想去哪裡轉轉。
相比于外面的景點,我更想去徐淮景生活的地方走走,于是他就帶我逛學校,吃食堂,宅圖書館。
我抽了張英語四級的卷子,坐在徐淮景身邊和一根黑色水筆硬磕。
努力了兩分鐘沒看懂幾個意思,微微斜過眼,對上徐淮景的目光,他一直都在看我。
“……”
圖書館裡不好說話,我在卷子的空白處給他寫紙條讓他專心點。
他在底下回複我:專心不了。
我無語,繼續寫道:再這樣我走了。
徐淮景這才坐直了脊背,把臉轉過去。
看着他翻開書本拿起筆,我這才收回目光。
認真學習的徐淮景我看的多了,高中的時候他就窩在教室的一角,不足一平米的小書桌,不說話也沒動作,悶着頭隻知道看書。
那時候大多數人瞧不起這樣的書呆子,覺得沒意思。
但現在看來,大多數人才是那個沒意思的。
二十分鐘,我連蒙帶猜勉強寫完了一篇閱讀理解,對了下答案,竟然還對了兩個。
在完全沒懂的情況下,還挺意外的。
我擡頭,本想和徐淮景分享一下自己努力的成果,卻意外瞥見對方垂着睫,在草稿紙上寫下一串又長又臭的公式。
察覺到我的目光,他停下筆。
我湊過去看,沒看懂。
于是我又在不久前的對話下寫道:這什麼?
徐淮景回答我:微分。
好,果然是我沒聽過的東西。
我把卷子又收回來,也懶得寫了。
但我不想耽誤徐淮景學習,便坐在座位上陪他。
我翻過他的專業課本,嶄新的書本,徐淮景的字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