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蘇氏橫了女兒一眼,“大人說話,你一個姑娘家懂什麼?”
老太太睜開眼,看向這個孫女,點點頭,“五丫頭說得不錯。”
數落王氏,“你一把年紀,還是這麼糊塗拎不清,當初二丫頭出嫁時,你背着我把體己錢都給了她,你難道不知你女兒是什麼性子,我知道你一直記恨薛家無情,這次認吃虧,就當買個教訓吧。”
王氏羞愧,說;“媳婦不敢怨,是媳婦糊塗。”
老太太生氣,沒人敢說話。
衆人散去,薛金福,薛金枝跟在蘇氏身後回二房,薛金枝朝蘇氏福了福,回西跨院去了,薛金福才同蘇氏說;“母親,我明日去一趟裁縫鋪。”
她沒告訴母親沈懷玉的生母約自己。
過年期間,陳映真住在頤安堂,蘇氏看見她心堵,跟薛繼方生氣,不是有重要的事非見不可,薛繼方避着蘇氏,夫妻越來越生分。
蘇氏沒心思理會女兒,說:“别到處亂跑。”
次日,薛金福去約好的茶樓,魏淑敏已經先在裡面等她了,薛金福行禮,讓秋碧拿出幾盒糕點,說:“這是路過五膳齋買的點心,不知伯母的口味,我每樣買了些。”
魏淑敏上下打量她,微笑着說:“薛姑娘有心了,今日請薛姑娘來,實在唐突,薛姑娘别見怪。”
薛金福坐下,說:“伯母說那裡話,伯母是長輩,本應該我先去拜見伯母。”
魏淑敏說:“玉兒同我誇贊姑娘,薛姑娘這等才貌,求親的人踏破門檻吧。”
魏淑敏當着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說這種話,薛金福心裡略微不适,說;“伯母說笑了,我還沒及笄。”
魏淑敏心想,這位薛五姑娘美貌出衆,應對自如,不像未見過世面的深閨少女。
自己兒子被這位薛姑娘拿捏住了。
說:“薛沈兩家是通家之好,你和玉兒一起長大,感情深厚,玉兒這孩子性子好,沒主意,貴妃娘娘相中了玉兒,要把公主嫁給他。”
寶慶公主喜歡沈懷玉,上書房讀書時纏着沈懷玉,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魏淑敏的心思,薛金福也能猜個大概,魏淑敏存着私心,沒有完全站在沈懷玉的立場考慮這門婚事。
說;“懷玉哥哥知道嗎?”
魏淑敏眼底泛起冷意,“玉兒雖然沒在我身邊長大,可他是我懷胎十月生的,玉兒是個孝順孩子,他知道了也不會反對。”
起初沈懷玉和生母重逢,薛金福為沈懷玉高興,魏淑敏的一番話,讓薛金福對她的好感沒了,說;“伯母叫我來,就是告訴我懷玉哥哥的婚事嗎?”
魏淑敏放低姿态,語氣裡帶着懇求,說:“薛姑娘,我在北地能活着回來,全憑一個念頭支撐,有朝一日和我的玉兒在一起,隻有他娶了公主,我們母子才能不分開,可玉兒非你不娶,玉兒看着好性,感情方面單純是個死心眼,伯母有個不情之請,你能離開他嗎?就算伯母求你。”
薛金福捏着茶盅,指尖有點泛白,聲音平靜,“尚公主是伯母的想法,問過懷玉哥哥願意嗎?伯母一己之私,害懷玉哥哥一輩子不幸福,伯母達到目的,就開心嗎?”
魏淑敏的臉色一寸寸灰白,半晌 ,方道:“姑娘不是我,理解不了我。”
薛金福想魏淑敏的經曆,覺得自己方才的話似乎有些重了,柔聲道;“我知道伯母吃了不少苦,理解伯母想跟兒子在一起的心情,懷玉哥哥小時候雖然錦衣玉食,但是很孤獨,伯母還是考慮考慮吧。”
魏淑敏的神色黯然,傷感地緘默。
直到薛金福告辭走了,魏淑敏還坐在那裡,良久,自言自語地說:“玉兒,不是母親不成全你,你别怪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