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外院的媳婦帶着一個婆子走來,媳婦回道;“五姑娘,沈家的下人,要見姑娘。”
沈家的婆子進來,施禮,每次沈懷玉派人都是貼身小厮,薛金福都認識,問:“媽媽是魏夫人派來的?”
既說是沈家派來的人,除了沈懷玉,就是沈萬年和崔氏,沈萬年和崔氏跟薛府交好,斷不會越過老太太直接找她,沈懷玉的生母姓魏,薛金福猜到這個婆子是侍候魏夫人的。
婆子笑了,“不錯,老奴是世子爺派去侍候夫人的,夫人想見姑娘一面,但不知姑娘可賞臉?”
薛金福不知魏氏見自己何事,魏氏是沈懷玉的生母,薛金福自然要給魏氏面子的,道:“在那裡見面?”
婆子說了一間茶樓,魏氏住在沈家别院,要在茶樓見自己,必然有些話單獨對自己說,别院不方便。
薛金福應下。
晚膳後,薛金福去給祖母請安,一進院子,就見上房門口一群丫鬟婆子,薛金福沿着抄手回廊走過去,丫鬟打起棉簾,堂上熱氣撲面而來,飄來瓜果的清香,便是嚴冬,薛府主子們吃的都是時令果蔬。
邁步進屋,映入眼簾的是一屋子女眷,侯府的四位夫人,姑娘們也都在,奶娘抱着容姐,拿着一個梨喂容姐吃,容姐啃着梨,汁水和口水流了紅襖前襟一片,奶娘似乎習以為常。
二姑娘薛金芳自顧着學夫家人說得話,薛金芳很是氣憤,薛金福行禮,退過一旁,不打擾王氏和薛金芳母女倆說話。
薛金福後來的,聽了個大概,邵家不同意和離,王氏大鬧一場,邵文華放話,和離想都别想,鬧到夫妻恩斷義絕,薛金芳犯七出之條,不事舅姑,嫉妒,休妻。
薛金芳的嫁妝邵家不讓帶走,容姐留在邵家。
老太太問:“我聽說你母親陪嫁的兩間鋪子,京城一座宅院,鋪子是你母親派人打理嗎?其她的東西要不回來,鋪子宅子在你手裡,離開邵家夠你過活。”
到了此時,薛金芳瞞不住,哭哭啼啼地說;“當初他要謀個京官,把兩間鋪子兌出去了,宅子.....”
王氏頓時緊張起來,失聲問道:“陪嫁的宅子你婆家人住着,房契還在你手裡吧?”
薛金芳止住了哭,膽怯地小聲說:“房契給了我婆婆,我要了幾次,我婆婆不給。”
王氏一聽,差點暈厥過去,氣得數落道:“宅子的房契你不攥在手裡,你還有腦子沒有。”
老太太寒聲問:“那你手裡還剩什麼?”
薛金芳嗫嚅,“就剩幾樣首飾,幾十兩散碎銀子。”
老太太恨鐵不成鋼,說;“邵家真是吃定了你,你沒别的本事,連自己的嫁妝都看不住,不怪你落到今日的地步。”
對王氏說;“邵家把金芳的嫁妝用了,你就是要他們也給不起,看得見的就一樁宅院,不管是和離還是休妻,把宅子要回來,金芳日後有個容身之地。”
王氏不顧臉面這一鬧,醜聞街坊鄰居人盡皆知,那還有好人家要薛金芳,所以休妻還是和離實際上也沒什麼分别。
老太太心想,要回宅子,王氏不放心女兒,母女搬出去住,眼不見心不煩。
薛金福暗忖,大伯母這對母女,怕連宅子也沒本事要回來。
這時 ,薛金芳看着老太太說;“我那婆母隻要是到手的東西,斷不會拿出來的。”
老太太閉眼,不願意搭理她,全屋的人都看薛金芳,像看傻子一樣。
薛金福突然說;“二姐把宅子的地契不是給了姐夫,你隻管姐夫要,姐夫畢竟是個讀書人,在朝為官,好點臉面,大伯母托個德高望重的人去說項。”
邵老太太粗俗,隻怕幾個薛金芳也對付不了邵老太太,侯府不插手,以免被人诟病,以勢壓人,邵文華乃低等官員,請個比他品級高的人出面調停,他豈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