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家造訪過去,最終,一人兩鬼拼出了一個真相。
梅女愣在原地:“我全家死于非命,就是因為我看起來有些腦子,所以他們将我當個樂子,害死之後看我怎麼脫局?”
一聲聲鬼嘯聲尖厲又痛苦:“憑什麼!”
那她這十六年的掙紮痛苦算什麼?那她忍着疼痛分割了自己的魂魄算什麼?
算個笑話嗎?
拿鬼取樂,不觸犯人間的法律,陰司也不會管這樣的事情。
這些人做了什麼呢?
人是典史誣陷的,梅女是自殺的,吊死鬼無法擺脫繩子是天地規則,道士教梅女分魂是“好心”。
乃至于典史造了孽,他的妻子還可以哄騙來玩樂。
是典史的父母強迫愛卿這麼做的,這些高門大戶不過冷眼旁觀,再做出一些暗示罷了。
知道了又能怎樣,你能把他們全部幹掉嗎?
不怕因果嗎?
謝漫閉了閉眼睛,當她再睜眼時,表情已經變得果決:“他們所依仗的,不過就是法不責衆而已。”
她冷笑一聲:“偏偏今日我還就跟他較這個真!”
她提着刀扭頭就去找了招供出來的人中官職最高的一人——五都巡環使。
你姑奶奶我今天就擔了這因果!我不信刹不住這股風氣!
她沒讓梅女和愛卿跟随,帶着身邊的狼便去敲了一家屠戶的門。
屠戶被一陣強過一陣的敲門聲驚醒,罵罵咧咧地開了門,見門口是個女子牽着條狗,正要罵出聲。
那女子卻抛給他銀子,道是要五十斤肉。
屠戶起了戲谑的心思,真去取了五十斤肉,就擺在這裡,也不打包,隻看這女子怎麼帶走。
女子拎起一塊肉便喂給她身邊的狗,肉一塊接一塊地喂,喂到最後五十斤肉全部進了狗的肚子方才停手,拍了拍手上粘上的血肉,冷森森道:“吃飽了嗎?”
那狗竟然點了點頭,一人一狗便就此離去。
徒留吓得癱軟的屠戶揣在銀子哆哆嗦嗦地關門。
有那麼一瞬間,他看出來了,這哪裡是條狗,分明是匹狼,一匹大得前所未見的狼!
天亮之後,屠戶将此事告知左鄰右舍,卻無論如何也不知道那女子是誰,喂飽了狼又要去幹什麼。
最終,還是歸于精怪故事,而故事中的女子,便有人猜測,恐怕是庇護狼群的妖神。
而那頭,謝漫喂飽了狼之後,直奔五都循環使的家。
她來得不是時候,五都巡環使并不在這裡,隻有一個老虔婆裝模作樣地訓斥一個紅衣女子。
謝漫潛入府中,在外聽了半晌,怒從心起,直接提刀闖了進去,刀尖指着那老虔婆:“臭臊狗!人家不嫁人幹你何事?在這裡指指點點作威作福!”
“你難道有一星半點的德行?你現在能在這裡訓斥她難道是你自己有什麼本事嗎?”
她怒極反笑:“好好好,果然一家子都是逼良為娼的畜生東西,今日我便讓你們一家做畜生!”
說罷,謝漫反手一刀劈散上前來攔她的紙人小鬼,一把抓住那老虔婆,改用短刀割了她的耳朵,又把她的手腳一起割了下來。
那老虔婆原本就是一個普通的老鬼而已,若非她多少沾到了一點丈夫的蔭蔽,早已被刀上的煞氣沖的魂飛魄散。
此刻受盡了折磨,聲聲哀叫。
謝漫猛然擺頭,盯住了旁邊那個男人:“你又是個什麼東西?!”
“逼迫人家姑娘嫁給你不成,便在這裡說三說四,又借勢逼迫于她,錯非你是個活人,今日我便宰了你!”
馮生剛剛松了一口氣,就聽見謝漫冷笑:“不過就算是個活人,丢了點什麼零件也不是不可以。”
說罷,她上前揪住遇事不妙想逃跑的馮生,一刀穿了他的肩胛骨把他釘在地上,語氣溫和了些,問那紅衣女子:“你是誰?”
又不耐煩道:“算了,叫什麼不重要,你現在上來幫我把他閹了!”
辛十四娘站在一旁旁觀了一切,此刻被叫到,連忙說:“我叫辛十四娘。”
又貢獻出自己的劍,看着謝漫手起刀落,剁了馮生。
謝漫已經沒有心情再去安撫受害者了。
被逼良為娼的愛卿,被當成蛐蛐戲耍殺死的梅女,險些被迫就範的辛十四娘。
還有在那些人口中滿不在乎說出來的事情。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在挑釁她的理智,讓她的怒火一點點燃燒。
今日我就看看,她想,妖鬼是不是一點公平都不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