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第一次直面死亡,而且當時的情形太慘烈了,趙鵬程整個人被壓得不成形,血流了一地...
柯景堯聽着忍不住蹙起眉頭,“所以是有人将趙鵬程的手表扔了,他着急撿手表才發生的事故?”
劉晨飛點了點頭。
他雖然沒看清楚是誰扔的,但手表飛出去的時候他看到了。
柯景堯又問另外的兩人,“你們兩個也看到了?”
兩人一開始猶豫了一下,片刻後低着頭輕輕點了一下。
“這個情況你們當時面對警察的時候沒說出來是吧?”看他們這個樣子,姚軒已經猜出了答案,但還是忍不住想要問一句。
劉晨飛又“嗚嗚嗚”地哭了起來,他哭得泣不成聲,既有對趙鵬程的愧疚又有自己的忏悔,“事情發生後,我們三個已經被吓傻,任嘉瑞和程炎又警告我們别胡說八道,連着幾天我都在做噩夢,半夜被驚醒...可我什麼都不敢說,我害怕...每天都有好多人在問我們這件事,可我根本不敢去想那天的場景,隻要一想到我...我就...”
他說不下去了。
即便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他的人生經曆遠比五年前那個剛上大學的自己要豐富的多,那一天依然是他人生中的一場噩夢。
姚軒努力壓抑着脾氣,冷靜地再次問道:“那後來呢?後來有那麼多機會說出來,你們為什麼一直不說?”
劉晨飛情緒崩不住,胡亂抹了一把臉,“因為我還是不敢!我怕流言蜚語,怕别人指責的目光,我膽小,我懦弱!我錯過了說出來的最佳時機,我還能怎麼辦?我也隻是個平凡的學生而已,我每天都在後悔...”
姚軒心中五味雜陳,一時竟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想到什麼,他轉頭看向李洋和校長。
還不等他開口,校長和李洋趕緊道:“我們不知道這些事情,他們從來沒和我們說過這些,我們也不知道任嘉瑞和程炎這兩個學生竟然這麼過分!”
姚軒看他們一副着急撇清自己幹系的模樣忍不住想冷笑,他沉聲開口:“當時你們就沒有發現一點這些學生的異樣嗎?若是學校能早些發現他們的情況,事情也許就不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
兩人支支吾吾,心裡不服氣也沒敢多說什麼。
學生發生這種事情後,首要的處理方式自然是對學校怎麼影響小怎麼處理,很多細節當然就不會注意到。
聽到這裡,事情已經基本了然。
成亞夏感覺心裡有些壓抑。
怪不得趙榮會認為那塊手表是兒子的催命符,隻是他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呢?
成亞夏突然有些好奇,看這三個學生的樣子應該是不會把這件事情輕易告訴其他人的,那麼趙榮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
柯景堯也想到了這裡,問三人:“剛才說的這些,你們之前有和其他人說過嗎?”
三人搖頭。
這件事他們恨不得爛在肚子裡,怎麼可能會和其他人說。
事情問的差不多了,時間也不早了,柯景堯等人從理工大學準備離開。
回到局裡已經是晚上十點多,血液檢測分析結果還沒出來,蔣譽銘等人也還沒回來。
剛才在理工大學的時候,蔣譽銘打過電話來,說是查到趙榮買了回老家的火車票,他們準備連夜去抓人。
柯景堯和姚軒說了一聲,讓他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再接着往下查。
等到第二天一早上班的時候,檢驗科那邊先傳來了好消息,血液檢測分析結果已經出來,“灑水車裡的血液至少包含四個人的DNA,其中兩個正是失蹤的任嘉瑞和程炎,還有一個應該是李春生的兒子,但是另一個人是誰,目前還沒鎖定。”
尤珍将結果拿給隊長,一邊報告。
柯景堯凝神思忖。
四個人的血迹,卻沒有李春生的,還有一個人是誰呢?
成亞夏蹲在兩人腳邊,聽着兩人的對話也在思考,沒一會兒,她卻突然想到什麼,一下子撲騰起來,對着柯景堯振翅高呼。
“盜版手表!那個将盜版手表賣給趙榮的他的朋友!”
柯景堯先是一愣,旋即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