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中的女子眼中滿是警惕防備,一雙眼睛緊盯着長安身側的容淵,似要将他盯出一個洞來。
長安眼睫微顫,轉過臉,看向容淵。
眼前卻忽的落下一小片陰影,眉心被溫熱的指尖碰了一下,輕輕一掃,拂去了壓于其上的千萬重山。
“長安,我時常在想,究竟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讓你始終不肯信任我。”
長安心裡被撞了一下。
容淵輕輕捏了捏長安的指尖,長長的影子将長安籠罩:“寶貝,你可以和我說,隻要是你想要的,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做。”
長安仰頭望他,說:“我想……救她們出來。”
“好。”容淵牽動唇角,露出一點安撫的笑,出聲問:“缪心,此陣何解?”
缪心低聲道:“此處陣法與錦官城中相同,為‘祭天陣’,此陣法強弱取決于築陣之人,比起錦官城那個,這個顯然要弱上不少。”
“隻是……”
容淵掀起眼皮:“有話就說。”
缪心躬身道:“若是主上您身在陣中,要破此陣自是輕而易舉,可如今我們在陣外,若強行破陣,恐會危及陣中人性命。”
長安心中蕩開波瀾,瞳孔微張。
容淵看長安半晌,沒等到長安發問,轉過眸子,又問:“那若是往陣中輸入靈力,助裡面的人破陣呢?
缪心搖頭:“陣法内外靈力隔絕,無法相互傳輸,陣中靈氣隻會越來越弱,白璃鼎盛時期乃是大乘期的大妖,若是陣内能吸取陣外靈氣,以她的能力,早該破陣了。”
缪心頓了一下,若有所思道:“不過若是血緣至親之人,倒是可以一試。”
長安還沒來得及欣喜,心裡就似墜了塊石頭,驟然沉了下去。
然而他别無選擇,長安輕咬了咬嘴唇,硬着頭皮走向結界,擡起手,開始調動體内靈力。
正要往裡注入靈力,手腕卻被一隻大手捉住,拉了過去。
長安微愣,擡起頭。容淵垂下眼,雙目靜若深潭,漆黑死寂,晨曦光亮皆映不入眼,乍看令人心驚。
容淵輕聲說:“我這幾日總瞞着你外出,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容淵擡起手,一把通體銀白的軟劍出現在掌心,容淵反手握劍,将劍柄放入長安手心裡,說:“你試試看。”
這把劍很輕,似沒有重量一般,劍身用篆體刻着“長安”二字。
長安愣愣的看向容淵。
缪心乾坤袋中的劍都太過剛硬,長安手臂力量不足,近來換用真劍後,對戰時長安的劍總易脫手。
長安感到有點挫敗,前幾日便同容淵提了嘴,尋求一點安慰。
卻沒想到,容淵為他鍛了一把軟劍。
容淵握住長安的手,收攏掌心,帶着他拂袖将劍揮出,劍身猶如銀蛇,冷光铮铮,在手中發出嘶鳴。
容淵松開手,蛇尾巴竟纏上來,蹭了蹭長安的手腕。
長安睜大了眼睛。
“這把劍已經有了靈識,我已經拿它與你認過主了。”容淵聲音忽的低了下去:“用我當初昏迷不醒時,你為了救我,贈予我的血。”
長安心咯噔一下:“你……”
容淵漆黑的眼眸望着長安,清晰地映着長安的影子:“我在重鑄肉身時,将那些血液融入了新的身體,如今我體内也有你的血,所以在這裡,能向結界輸送靈力的不隻有你一個。”
話音落下,容淵擡手握劍,“呲啦”劃破掌心,鮮血瞬間染紅了劍刃,容淵手擡起,血霧包裹着漫天黑霧,瞬間将整個結界籠罩其中。
隻一刹那,結界砰然碎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