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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程頌恩的瞳眸一震。
“那晚你們說是偶然遇見,若不是劉警官告訴我,我到現在也不會知道你那晚的遭遇。”謝懷筠往後退一步,“頌恩,為什麼不願告訴我?”
“我隻是不想你擔心。”程頌恩低着頭解釋,聲音很小,“沒有要故意瞞你。”
“那嚴橋呢?”謝懷筠問,“他也是不想我擔心?我想知道,如果你什麼都不告訴我,你打算怎麼處理?”
“……”程頌恩沒想到他還是知道了嚴橋的事,“我會有辦法的。”
謝懷筠目光微沉,像一片深邃,看不見底的海面,是少有的神色。
“找阿述是嗎?”
程頌恩頓時愣住,心裡瞬間涼了一大截。
謝懷筠察覺自己的話有所歧義,望着程頌恩的眼睛,重新解釋說:“我們很快就要結婚了,我隻是不明白,你為什麼對我永遠這麼客氣。”
見她沉默,謝容述沒什麼意味地笑了笑,繼續說:“說這些話并不是想怪你,或許你對感情的事太過懵懂,亦或是你對我的感激當成了愛情。”
“謝大哥……”程頌恩想解釋,可話到了嘴邊,她又不知該說些什麼才能打消謝懷筠的誤會。
她似乎真的,沒法将愛說出口。
“這段時間我會去一趟澳洲,趕婚禮之前回來,如果你想好了便告訴我,我希望你嫁給我是因為真的愛我,而不是因為感激。”
謝懷筠說完,伸手摟住程頌恩,俯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不用有壓力,如果真到了最壞的地步,我會去跟父親說,我尊重你的決定。”
安靜的書房内,程頌恩甚至可以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等謝懷筠離開書房,程頌恩才慢慢緩了過來,她回過頭看,留給她的隻有一扇半掩着的門。
謝懷筠明天一早的航班,回到房間收拾了行李便直接去了律所,明早從律所出發去機場。
程頌恩聽見動靜追出去時,謝懷筠已經上了車,她隻看到遠去的車影。
這是謝懷筠第一次鬧情緒,他這樣性情溫和的人,居然也會被她氣成這樣,她後悔的想一頭撞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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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幾天程頌恩也沒想明白,直到她忍不住去問了左淇兒,她雖是個母單,但架不住平時小說看的多,懂得自然比她多。
“照我看啊,你就是太端着了。”左淇兒分析道,“而且他肯定吃你那小叔的醋了,但凡是個男人都不會忍的吧,你剛剛也說了,他從來沒有跟你置過氣。”
“你是說我要跟謝容述保持距離?”
“你是真笨啊?”左淇兒說,“他們是親兄弟,而你作為他的妻子出了事不告訴他,反而是他的弟弟,保持距離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程頌恩問:“那是什麼?”
左淇兒說:“是彼此之間應該互相坦誠,你也不希望都要結婚了,你的另一半還對你有所隐瞞吧?雖然你隻是不想他擔心,可從他的角度出發,你并沒有把他當成最親近的人。”
程頌恩沉默下來,她确實被左淇兒說中了,連她自己都懷疑起,自己是否真的喜歡謝懷筠。
“那該怎麼辦?”
“但感情是沒有公式的,不是我說什麼你照做就可以的,你得問問你自己的心。外人不能幫你做決定。”
程頌恩這方面太過遲鈍,要一下子消化左淇兒說的這些相對來說太困難了,正好趕上最近有個關于食品安全的報道去跟,她一時也沒抽出空去聯系謝懷筠。
這一耽擱,又過了兩天。
被這事一鬧,程頌恩最近看見謝容述幾乎都是繞着走的,好在他不常在家,尴尬也不會尴尬到哪裡去。
謝容述也不是傻子,程頌恩突然對他轉變了态度,他自然能感覺到,正好這天兩人都在家。
吃過飯後,程頌恩準備回房間,途中謝容述追了上來,攔在她的面前,掀起眼皮,漫不經心地問:“你又抽什麼風?”
“啧。”程頌恩不滿他這話,下意識白了他一眼,“不跟你說話就是抽風了?”
“這麼說你是故意躲着我?”謝容述慢慢湊近,“我倒是好奇,你躲我做什麼。”
“沒你說的那樣。”
謝容述笑的很輕:“你不擅長說謊,程頌恩,你有事。”
“我沒有。”程頌恩繞過他要走,“你别瞎猜了。”
“是我瞎猜還是你心裡有鬼。”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程頌恩無法讀出這其中的含義,謝容述對她确實太過特别了,但他沒挑明,她就隻能裝傻。
況且這句話未必是那意思。
程頌恩停下腳步,一字一句道:“我沒有。”
謝容述笑的莫名:“最好是。”
程頌恩沒理會謝容述的話,直接往屋裡走去,為了避免再遇到謝容述,她能不出去就不出去。
躺在床上,她點開和謝懷筠的聊天記錄,從初始記錄開始翻,每頁的話都少的可憐,可她并不覺得這有什麼,他們有他們的相處方式。
可現在似乎不一樣了,她想嘗試着改變和謝懷筠的相處方式,她真心地想和他一輩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