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頌恩一直看到淩晨三點，這是她第一次不加班還晚睡的，她嘗試着撥通了謝懷筠的電話，果然，他也沒休息。

電話接通後，那頭傳來謝懷筠清冷疲憊的嗓音。

“這麼晚還不睡？”

聽他這麼問，程頌恩算是松了口氣，他的氣看樣子已經消了。

“我睡不着。”程頌恩說，“想知道你在幹嘛，有沒有加班。”

“工作上的事過于繁瑣，這幾天也沒時間跟你聯系。”謝懷筠說，“抱歉，那天是我太應激了。”

“怎麼會？”程頌恩急忙解釋，“那天的事我的問題很大。你那段時間總在加班，我不想給你添麻煩才不告訴你的，至于謝容述，是碰巧在附近幫了我，是我拜托他别告訴你的。”

“我知道。”謝懷筠的語氣溫和，“我也不知道我在氣什麼，不怪你。”

“不，你說得對，是我太客氣了。”程頌恩抿了抿唇，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謝大哥，我……”

“嗯？”

謝懷筠眸光沉靜，靜靜等着她的話。

程頌恩不再猶豫:“我是真的喜歡你。”

謝懷筠原本懸着的心頃刻落地，他頓感輕松，笑了笑說:“我也是。”

“所以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謝懷筠說:“應該是你别生我的氣才對。”

那天離開後他便後悔了，程頌恩比他小兩歲，對感情之事沒什麼經驗，他本該包容的。

何況謝容述幫她隐瞞也并無錯處，而他卻發了發脾氣，這些天他也從未靜下心過，看着沒有動靜的微信，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程頌恩也說不上來的感覺，即便是如此做了，他們之間還是平淡最多，也許是性格使然吧。

兩人都睡不着，把話也說開了，難得在淩晨煲了三個小時的電話粥，等反應過來港城的天已亮了。

而謝懷筠原來早該出門開會的。

“最近工作很忙嗎？”

“一些公司财務上的問題。”謝懷筠把手機屏幕點亮，他們沒有打視頻，他看不見程頌恩的臉，“回去之後，我想吻吻你的眼睛。”

程頌恩一時愕然，她很少聽謝懷筠說這種話，半晌才反應過來，笑說:“好啊。不過謝大哥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沒什麼。”謝懷筠說，“大概是這些天分開太久，很想你。”

“那我在家等你回來。”

“嗯。”謝懷筠笑說，“頌恩，你可以不要再喊我謝大哥了嗎？”

畢竟他們即将結婚。

程頌恩握着手機，很久，才緩緩開口:“懷筠……”

她聽見手機那頭，謝懷筠一陣輕笑:“看樣子為難我們家頌恩了。”

“也沒有。”程頌恩臉燙了起來，“我會慢慢習慣。”

“好。”

兩人挂了電話，好在程頌恩今天休假，她出去告訴傭人自己不吃早飯，便回了房間睡覺。

等她醒時已經是下午四五點，家裡的傭人各幹各事，家裡十分安靜。

程頌恩自己去廚房拿了片吐司吃，餓了一天早就沒了什麼胃口，就這麼打發了午餐。

下午還有很長的時間，程頌恩回到房間打開電腦寫稿子，忙起來總是過得快，再擡眼就已經是晚上了。

程頌恩看了眼時間，九點半，更離譜的是她居然還不餓。

樓下傳來别的動靜，程頌恩開門聽了聽，是切菜的聲音，她走出去，從樓上往下看，是謝容述正在下廚。

謝容述也注意到樓上的目光，停下手中的動作，擡眼看上來，眼神清薄:“肯出來了？”

聽這語氣，程頌恩知道，謝容述肯定以為自己還在躲着他，既然和謝懷筠的誤會解開，那她隻要和謝容述保持安全距離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在寫稿子。”程頌恩說，“沒躲。”

謝容述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程頌恩倒是被他看的不自在，過去冰箱那拿了根黃瓜洗着吃。

“幫我在冰箱拿兩顆雞蛋。”

“好。”程頌恩剛準備關冰箱門，又伸手摸到雞蛋，眼看謝容述伸手過來了，她情急之下，腦子沒來得及反應，直接丢在了中島台上。

不出意外，雞蛋碎了。

謝容述蹙眉，一副看不懂她的神情。

“你還敢說你心裡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