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頌恩隻覺無奈,怎麼回回有事都能讓謝容述碰上?
嚴橋不認識謝容述,但不瞎,從他的穿着氣度便知道他不簡單,看見他自然熟絡的把手搭在程頌恩的肩膀,很快便明白過來。
“是謝家公子吧,我是頌恩的叔叔,看着他長大的。”嚴橋開始套近乎,毫不掩飾自己的那點心思,“這不是最近手頭有點緊,來找頌恩要點錢。你看,你們兩都要結婚了,按道理,我這個做叔叔的不要彩禮,你總得意思意思是不?”
程頌恩聽見嚴橋的話,剛準備開口,上方傳來謝容述的笑聲,很輕的聲音。
“既然是頌恩的叔叔,是得意思意思。”謝容述遞了張名片給嚴橋,“這是我的名片,您拿着直接去遠江國際大廈找趙尋,他知道該怎麼辦。”
程頌恩看了眼謝容述,瞧見他這吓死個人的好脾氣,猜出來他沒安好心,原本要解釋嚴橋的誤認,也跟着作罷。
嚴橋拿到名片,知道有錢拿,恨不得立刻過去,剛要走才想起自己壓根沒錢打車。
謝容述低頭看他,雖笑着,眸光卻沒什麼溫度,他從錢包裡抽出一張現金,遞過去說:“打車過去吧。”
嚴橋一把奪過謝容述手裡的錢,來不及多嘴便朝着路邊走。
等嚴橋走遠,程頌恩才開口:“你還真打算讓他去找你的助理?”
謝容述沒有直接回答,探出手,牽起程頌恩的手指,她的食指染着鮮紅的血痕,有一部分已經凝固,隻有傷口處還時不時冒出一點血珠。
“程頌恩。”謝容述嚴肅道,“我再重申一遍,我……家裡不反對你在外面跑新聞,不是讓你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的。”
看着被他抓着的手,程頌恩抿了下唇,立刻從他手裡抽離出來,解釋說:“應該是剛剛不小心劃傷了,我下次會小心的。”
她沒有說是嚴橋拉她下車時弄破的。
“嗯。”謝容述松開程頌恩,眸色深了幾分,語氣淡淡的,“你知道就好。”
“那個萬一你的助理真給了怎麼辦?而且,讓他自己去找不就好了,你有何必還給他錢打車。”
“誰說我要給了?”謝容述說,“我們謝家是家财萬貫,但也不是做慈善的。”
聽到這話,程頌恩一頓,沉默下來。謝家确實從不做慈善,她也是因為機緣巧合救了謝家老爺子才得以來到謝家,可這麼多年對她的培養早已超過當初她所做的一切,她本不應該再麻煩他們的。
謝容述見她總是這表情,微歎一聲,不容商榷的态度:“我車上有藥箱,先給你處理傷口。”
程頌恩猶猶豫豫的,終究還是沒有拒絕謝容述,她的錢都給了嚴橋,怕是打車都沒錢。
上了車,謝容述從藥箱裡拿出酒精和棉簽給程頌恩處理傷口。
程頌恩原想自己來,但都被謝容述拒絕,她倍感疑惑,近一段時間兩人的相處似乎過分親近。
可謝容述的行為舉止中規中矩,不越界但又不合理,程頌恩不适合自戀的性格,也免不了想多。
她忽然問:“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謝容述動作一頓:“怎麼這麼問?”
程頌恩也沒彎彎繞繞,直接挑明:“沒,就看你最近挺奇怪的。”
謝容述幫程頌恩把傷口清理好,拿着紗布給她剪了一小片纏上,最後一下時他的指腹力度加重,在她傷口上摁了一下。
程頌恩疼的“嘶”了一聲,剛要說些什麼,一擡眸,就被謝容述的眼神給吓了回去。
“我隻是不想你死了,家裡有人難過。”謝容述輕描淡寫的語氣,“真以為我願意管你的破事。”
程頌恩這才松了口氣,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有病,她居然覺得謝容述這樣講話才正常,她甯可被他多怼兩句。
被謝容述關心,不如撞見鬼了。
一路到電視台他們也沒話聊,車内氣氛就這麼壓抑着,程頌恩也偷得個清淨,靠着椅背閉目養神。
程頌恩推車下去時,謝容述叫住了她,似是不耐煩得語氣開口:“傷口記得處理好,挺深的,别不當回事。”
“好。”程頌恩笑了笑說,“那我上去了。”
“嗯。”
–
至于嚴橋,程頌恩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拿到了錢,亦或是謝容述有别的處理,後來的一段時間她都沒再見過。
程頌恩有特意去注意最近的新聞,也沒聽說有人去謝家名下的産業鬧,謝懷筠那邊也一切如常。
日子這樣一天天過下去,很快便到了五月,入夏之後,港城的天氣越發的熱了。
程頌恩和許文瑤在外面跑新聞,不單單要補妝,有時出了汗,連衣服都是在附近的公共廁所換的。
雖說辛苦了點,但她不曾抱怨。
有時晚上回來晚了,商應蘭早晚總是見不到她的人,免不了要擔心她身體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