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梳在醉酒的情況下,無法看清他的眼角是否有痣,自然,對于蕭裕突如其來的吻,也是毫無準備。
她緊緊拽着蕭裕的衣服,就像剛剛在馬車上那樣,隻有在抓着他衣服的時候,才是有安全感的。
趙玉梳被親得發暈,雙腿發軟,整個人的重心都在蕭裕身上。
她感覺到蕭裕的手在掐她腰間的肉,隻能雙手抵着他的胸膛表示抗議。
最後時刻,蕭裕問她:“趙玉梳,我是誰?”
要是敢說蘇如芳,她就死定了。
“蕭子羨,我疼……”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他心情好了些:“痛就對了。”
她還想再抗議些什麼,唇就又被他堵住。
白瓷和彩釉在殿外跪了許久,一直等不到屋裡的人召見,反而聽見了叫人臉紅心跳的聲音,斷斷續續,此起彼伏。
弄得兩個雲英未嫁的姑娘頓時紅了臉。
後半夜,接近醜時,屋裡要了一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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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趙玉梳開始有意識,便覺得全身酸酸的。
她雖是少女身,卻是熟女心,一下子便明白自己昨晚經曆了什麼,她其實也沒那麼介意,但又有些莫名其妙的生氣。
鑽牛角尖的趙玉梳開始跟自己過不去,為了發洩心中小小的怨氣,她抓起自己的枕頭就砸向了一旁還在熟睡的男人。
蕭裕反應快,一隻手抓着那枕頭,眼皮都不擡一下,他可是習武之人,趙玉梳怎麼可能偷襲得了他呢。
蕭裕其實已經醒了,隻不過在裝睡,想看看趙玉梳會有什麼反應。
趙玉梳沒偷襲成功,更氣了,她咬着牙道:“登徒子。”
這下蕭裕才慵懶地擡了一下眼皮:“拜過天地,入過洞房,你叫誰登徒子。”
“趁人之危,怎麼不是。”
蕭裕坐起來,打算與她好好說道說道。
“我不趁人之危,難道要等着你和那個蘇如芳先一步行苟且之事嗎?”
趙玉梳眉頭一皺,察覺不對勁:“你怎麼知道他叫蘇如芳?”
蕭裕眼神閃躲,看向一邊:“知道他的名字很難嗎?如月坊總是戴着面紗的男人,除了他還能有誰,他名聲在外,我也略有耳聞,何況就算我之前不認識他,一個晚上,憑我的能力,也能将他的家世查出來。”
“你解釋這麼多幹什麼,我隻是随口一問。”
蕭裕:“……”
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坐了一會,相對無言,空氣中都彌漫着尴尬的味道。
趙玉梳瞧了一眼自己的手腕:“真粗魯。”
“我粗魯?趙玉梳,你知不知道,昨天我等了你一晚上,結果你自己跑去如月坊鬼混,你讓我這個做驸馬的面子往哪裡擱?”
趙玉梳不甘示弱:“你要是真的覺得沒面子,那就與我合離啊,這樣就沒人能再給你氣受了。”
此話一出,又莫名地安靜下來。
蕭裕一臉哀怨,他不喜歡趙玉梳總是将合離挂在嘴邊,故而顧左右而言他:“總之,趙玉梳,有些話我要同你說清楚,我不是什麼窩囊的男人,你須記住,我才是你的丈夫,同你有夫妻之實的丈夫。”他強調道。
“我不希望下一次還要去那種見不得光的地方将你拉出來,你好自為之。”
“你……”
蕭裕突然朝着她撲過來,弄得趙玉梳一驚,他們剛剛不是在吵架嘛,這家夥怎麼又突然亢奮了。
她拿起另一個枕頭護在自己身前,兩隻手胡亂擺動着,勒令他後退。
“你别過來,我可是公主,你怎敢如此冒犯于我。”
蕭裕握住了她的手腕。
“這麼抗拒做甚?昨晚你可不是這樣。”
“你胡說八道什麼,昨晚我都喝醉了,自然隻能任由你胡來了。”
“是麼,可我怎麼覺得,你的身體并不讨厭我。”
人的本能反應是騙不了人的。
趙玉梳窘迫之極,她不想讓蕭裕窺探她的心事。
“承認吧,趙玉梳,你喜歡我,說不定,你從見我的第一面就開始喜歡我了。”
雖然隻是猜測,但他覺得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雖然趙玉梳之前說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算計他,但蕭裕與她兩世夫妻,對于趙玉梳的性格,他還是能摸清一二。
趙玉梳其人,生來金尊玉貴,又自尊心極強,若不是對蕭裕各方面都滿意,她是絕不會用自己的婚姻做賭注算計對方的,她絕對接受不了一個自己看不上的男人,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趙玉梳這樣精明自私的女人絕不會做。
她要的是對方棄城投降,自己卻不費一兵一卒。
他轉頭,下床穿衣,離開了公主府。
趙玉梳盯着他的背影,她實在不明白,蕭裕為何無論如何都不同意合離,總不能是因為愛她吧?沒想到她婚前的那些“引誘”,對他竟然如此奏效。
她終于明白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也許一開始,就不該招惹他。
她算是看出來了,蕭裕其人,表面上寬厚正義,其實心黑得很,一旦招惹,甩都甩不掉。
蕭裕走後,白瓷進來了,她見趙玉梳情緒如常,也松了口氣,看來公主和驸馬的婚姻還沒那麼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