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生來就是為了讨女人歡心的。
他的底色是悲涼的。
直到……遇見趙玉梳。
這個身份高高在上的女子,卻願意與他坐下來說話,還問他的身世。
他頭一次感覺到何為尊重。
而趙玉梳,她聽了蘇如芳的話,皺起了眉頭。
夭折……
雙生兄弟……
偏偏他們長得又如此像。
一個大膽的猜想在她的心中萌生。
上輩子她沒想那麼多,隻是以為是湊巧,沒去探究二人有何淵源,今日蘇如芳提起了自己的來曆,她便多了些心思來。
正當她正要再問些什麼的時候,外面響起了躁動。
蘇如芳道:“看來是救你的人來了,那我便遙祝公主今後一片坦途,再也别遇見我了。”
再也别回這種地方了。
趙玉梳搖搖頭:“蘇公子,你我會再遇見的。”
一定會。
蘇如芳擡眼看她,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趙玉梳推開房門,外面的吵鬧聲有一瞬間停了。
趙玉梳闊步走出去,她站在廊上,看着下面的一雙雙眼睛。
她沖着那眼熟的人喊:“高将軍,我在這!”
高裴,高翡的哥哥,東宮太子率。
趙玉梳突然在陸家附近不見蹤影,可急壞了趙玉珠,她去問了陸家,陸家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知趙玉珠懦弱,也不把她放在眼裡。
她又去問了太醫院的徐太醫,徐太醫年老,隻知治病救人,根本不知公主殿下去了何處,他當晚隻以為公主是有事先回宮了,五公主找上他,他這才得知六公主失蹤的消息,至于六公主去了何方,他更是一無所知。
趙玉珠急瘋了。
女子流落在外,輕則清白不保,重則死無全屍,她怕死了。
不止她急,六公主若是在外受辱,皇室面子也挂不住,趙寅和趙洵一緻決定派高裴在京城中查找,在今日找上了如月坊。
房媽媽哪見過這陣仗啊,她再老油條,在鐵拳面前也不敢造次,但她也不敢承認六公主在這裡,要不然,她怕引火上身。
正當她言之鑿鑿地對高裴說公主肯定不在這裡的時候,趙玉梳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從二樓走了出來。
這個場面何其滑稽。
趙玉梳蹦蹦跳跳跑下樓,高裴看着她的神态氣色極好,看樣子沒受辱,他也松了口氣。
“臣來遲,望殿下恕罪。”
趙玉梳朝他擺擺手。
這下輪到房媽媽傻眼了。
趙玉梳走過去,看着她抖動的手,說:“房媽媽,我之前房間隔壁的那個女子,我可以帶走嗎?”
在如月坊的這幾日,趙玉梳經常聽見一位女子的哀嚎。
那女子起初就在她隔壁,她聽了許久,那女子一直在哭,在求饒,可那些壯漢的鞭子還是一下下往她身上抽。
趙玉梳當即就聽得拳頭硬了。
很明顯,那姑娘是清白人家出來的,不知怎的失足來到如月坊,房媽媽分明是要逼良為娼。
可想而知,若不是趙玉梳及時用身份來鎮壓他們,她也會受到同那女子一樣的對待。
這種風月之地之所以存在,與經濟密不可分,她沒有通天的本事,無法讓青樓全部消失,她救不了這裡所有姑娘,但能救一個是一個。
既那女子不願淪落風塵,那她就要帶她離開這吃人的鬼地方。
房媽媽連連點頭。
一個姑娘而已,她的當務之急是把面前的兩尊大佛送走,她想帶走就帶走。
至此,趙玉梳算是逃離了如月坊。
她吩咐高将軍護送那位被救出來的姑娘回家,然後一行人回了皇宮。
趙玉梳一回來,還沒來得及找陸浣雲和蕭子恒算賬呢,她便得知,蕭裕回來了。
不用猜就知道,蕭裕輸了。
上輩子這個時候,他就是輸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