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如今趙玉梳也沒有名義上的丈夫了,謝遊之便更肆無忌憚了。
公主府的守衛不敢和謝家軍硬碰硬,即便他們擋了,日後被謝遊之記恨,趙玉梳空有長公主的名頭,也護不住他們性命,沒人傻到願意白白送命。
趙玉梳哭着喊着硬是沒人來救她,最後關頭,她還是靠着示弱賣慘,靠謝遊之還未完全失去理智,對她還尚有一份真心,這才成功自救。
看着哭得淚眼婆娑的趙玉梳,謝遊之終是停下了暴行。
趙玉梳讨厭這種情形,她要靠着謝遊之自發的良心才能保證不被侵犯,主動權完全在謝遊之手裡。
謝遊之停下了動作,“璎璎,他死後的這段時間,你經常哭嗎?”
趙玉梳沒停下哭聲,她氣謝遊之對她這樣粗暴,沒應他。
“你是因為他掉眼淚嗎?”
“你管我是因為什麼哭,總之不是因為你!”
說完這句氣話趙玉梳就後悔了,她骨子裡還是改不掉身為公主嬌縱跋扈的脾氣,一點就炸,她真怕謝遊之又被她激怒,他若是再強來,難保她能再次順利逃脫。
不過她擔心的事沒有發生,謝遊之好像一瞬之間醒了酒,又或是聽了她的話,沒再冒犯于她。
後來,又過了一段時間,趙玉梳不知怎的,算是接受了謝遊之,叫他宿在了公主府,往後的幾日,謝遊之幾乎天天來。
底下的人都說,驸馬一死,長公主殿下這是又耐不住寂寞了,與謝小将軍竟不知天地為何物。
再後來,這兩個人更是絲毫不避諱,謝遊之直接就在公主府裡住下了。
那段時間,蘇如芳沒再去打擾趙玉梳,他也算識趣,知自己與謝遊之現實地位不同,在趙玉梳心裡的地位更是雲泥之别,便乖乖地待在自己的閣中,安靜如雞。
直到一日晚上,蘇如芳被仆從在睡夢中吵醒,說公主殿下的寝閣出事了,殿下與謝遊之不知因何事不和,直接大吵一架,好像還動手了。
蘇如芳當即皺了眉頭,叫阿柱去探聽情況。
後來,阿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幾個趙玉梳的貼身侍女那裡聽到了當晚的情況,比他預想的還要兇險。
據侍女說,那晚見了紅,謝小将軍召了郎中來,他離開公主府的時候,身上多了一個傷口。
如此刺激,激起了阿柱的好奇心,他刨根問底問細節,那侍女架不住他問,全部和盤托出。
她說,謝遊之之所以受傷,是因為公主殿下在枕頭下藏了一把匕首。
阿柱聽完後驚呆了,覺得不可能:“阿菊,你在蒙我吧,謝小将軍好歹也是行軍打仗之人,怎會被殿下一弱質女流傷成這樣?你雖是殿下的人,也不該如此偏心。”
阿菊當即唾了他一口:“你若是不信我,為何來問我?當晚是我掌的燈,我說的句句屬實,你沒聽過嗎,溫柔刀,刀刀割人性命,男人溫香軟玉在懷,早就沒有警惕性了,就謝将軍對殿下的癡迷程度,殿下又許他伴床多日,他放下戒備很正常。當晚,殿下是在溫存過後動的手,他正躺在床上摟着殿下做美夢呢,可不就中招了!”
其實阿菊說的八九不離十。
那晚,謝遊之如往常一樣回了公主府,進了寝閣,就一把将趙玉梳抱起來,抱在懷裡。
“璎璎,我回來了!”
趙玉梳嬌嗔地拍了他一下。
謝遊之感覺到懷裡的柔軟,身體裡一股火徑直往上竄,他抱着趙玉梳到旁邊的軟塌上,趙玉梳又拍了他一下。
謝遊之以為今晚趙玉梳不願意,卻聽到懷中的人兒說:“這裡不舒服,去床上。”
他瞬間咧開嘴笑:“好!都依你!”
“哎,把這裡的燈滅了。”
謝遊之隻當趙玉梳是害羞了,瞧她,都已經同床共枕這麼多時日了,竟然還害羞。
“璎璎,我是真的愛你……”
每次做那種事之前,謝遊之都會對趙玉梳說這樣一句話,趙玉梳也已經習以為常了。
兩個人溫存過後,黑暗中,趙玉梳握着不知從哪裡抽出來的匕首,徑直插進了他的胸口。
謝遊之感到胸口一痛,慘叫一聲,直接從床上爬起來,退了好幾步,驚詫地看着這個日日與他歡.好的女人。
他沒有立即教訓趙玉梳,而是不可置信問她:“璎璎,為什麼?”
趙玉梳冷着一張臉,全無往日的柔情蜜意:“你說為什麼,你與趙洵合謀害死我丈夫在先,逼我委身于你在後,我早已恨你入骨!”
謝遊之滿臉不可置信:“恨我入骨?”他近乎癫狂:“璎璎,我與你相識二十幾年,再加上這段時間的床笫之歡,難道還比不上他與你做夫妻的這些時日嗎?我才是你現在的男人!”
趙玉梳一字一句回他:“我的男人?謝淌,是你強.暴我!”
她剛才應該刺左邊,還要刺得更深一些,才解恨。
終究是她心軟了,也許女人總會對跟自己有肌膚之親的男人心軟。
刺下去的那一刻,趙玉梳想起的不是他們這麼多日夜的纏綿,而是他們年少時在宮裡打鬧的那些時光。
一晃,他們都已經二十多歲了,真是歲月不饒人。
謝遊之雖不是她愛的男人,到底是有一些情意在的,這麼多天的交頸而卧不是假的。
“哼,趙玉梳,你真是個可笑的女人,他都死了,你再深情他也看不到了,他隻記得他在時你是如何對他冷眉冷眼的,他如今地下有知,隻會恨你!”
趙玉梳氣極,朝他丢了一個枕頭。
“你這麼愛他,又為何在他活着的時候養蘇如芳那家夥,你那麼多男人,多我一個又如何?你何至于要如此無情地戳破我們之間甜蜜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