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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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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宋之珩踹倒在地後,張銳罵罵咧咧地掙紮着爬起,剛經過一棟樓旁,極輕的講話聲悄然鑽入他的耳中。他正要上前探個究竟,卻見兩道人影正朝自己迎面走來。

看清來人後,他忽然笑一聲,挑眉輕佻地說:“這是主動送上門來找死嗎?”

程澈面色不改,眼神中卻多了一份難以言喻的深沉,他緩緩踏前一步,與張銳的距離拉近了幾分,聲音洪亮有力,字字擲地有聲:“你或許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正義的力量。要知道有些錯一旦犯下,就再無回頭之路。”

“你既然這麼做就一定知道後果怎樣,我勸你在警察還沒來之前早早收手。”

面對程澈的這番話,張銳非但沒有絲毫退縮,反而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更加肆意的笑容。

“哼,正義?那不過是你們這些弱者用來束縛強者的枷鎖罷了。而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弱者。”

“至于警察,”張銳冷笑一聲,語氣中滿是不屑,“那些隻會跟在兇手身後,收集證據、整理殘局的家夥,他們永遠也抓不到真正的主謀。因為真正的黑暗,永遠隐藏在光明無法觸及的角落。”

他的下巴微微擡起,眼神從上往下俯視對方,就好比在看一件毫無價值的物品。

“你們活不到警察來的那一刻。”

說着,張銳的眼神驟然陰鸷,他緩緩舉起手向他們走近,鋒利的刀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爍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宋之珩神色一凜,随即向程澈點頭示意,手持利刃,毅然決然走向前。

緊張的氣氛迅速積聚,空氣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凝固,連月光也似乎變得更加蒼白,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對決添上了一抹不祥的色調。

見到此景,張銳猛然揮刀,意圖先發制人。宋之珩卻以敏捷的側身閃避,同時手中的刀也順勢而出,劃出一道弧線,直指張銳的緻命之處。

兩人間的打鬥如同疾風驟雨,短刀每一次的撞擊都伴随着清脆的響聲,在這寂靜的夜晚中尤為響亮。

程澈并未急于介入,而是冷靜地觀察着戰局的走向,同時他也沒閑着,迅速在周圍尋找能用上的東西,最終找到了一把不知是哪家人遺落下來的鐵鏟。

與此同時,宋之珩早已注意到,張銳此時的力量雖與自己不相上下,反應力和體力卻不容小觑,整個人簡直就像是隻會打不會累的怪物。相較之下,自己的弊端逐漸暴露出來,所以他必須速戰速決。

然而體力已至極限的宋之珩感覺每一分力量都在消逝,持刀的手臂軟綿綿的,雙腿的劇痛讓他站立都變得異常艱難。正當他考慮改變作戰計劃時卻突然聽到一聲巨響,随後就看到張銳如斷線風筝般倒下。

原來是程澈趁他們不備,從另一個方向沖上來将他敲暈了。

程澈丢下鐵鏟,來到宋之珩身前,仔細檢查了好幾遍,确定沒有大傷口才放心抱住他:“沒事了,沒事了。”

宋之珩伸手回抱住他,渾身僵直。

漸漸的,他感到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安心,填滿了這副軀殼。

他看到過往那些失去坐标的日子都長出了腳,圍在自己身旁。腦袋裡空空蕩蕩,第一次沒有想起過去,反而想起了靈魂相擁的一分一秒。

宋之珩想,原來這就是依靠。

在世界黯然失色的日子裡,他是太陽落山時收斂起的最後一束金光。

從前宋之珩總認為這并不會對結果作出任何影響,因為黑夜總要來臨。可與他相擁的瞬間,冷意和慌張被驅趕,怦怦作響的心髒也逐漸平息下來。

是他來了,黑夜可以不再漫長。

這一抱讓他鼻子突然發酸,可嘴上還不肯軟,他說:“程澈,你别這樣,這會讓我以為今天就是我們在一起的最後一天了。”

沒辦法,誰讓他不守承諾的。

程澈的面容在陰暗的光影裡變得更加模糊,直到他抱着宋之珩的臉看向宋之珩時,宋之珩才終于看清他眼裡的悲恸和無措,那雙眼睛空落落睜着,宛若一片嘩然的海。

程澈看着他,一字一頓地說:“那就當做最後一天。”

很難想象他說出這句話要花費多大的勇氣,反正換宋之珩是肯定說不出的。

空氣中好似透露着一種不可名狀的悲涼,幾近死寂的悲涼。宋之珩緊繃着身體,在這一片死寂中環抱住他。

他恍惚覺得自己一顆孤零零挂着的心落下了,預想它會哐當一聲墜地,然後裂成一塊塊再也拼不起的形狀。

程澈卻很及時兜住了它,但是他好笨,除了别怕就再也說不出安慰的話。他看起來明明比他還要害怕,手在顫抖,人也顫抖。

他又吻上來,恍惚間宋之珩聽見呼嘯而過的車聲,掀起的風并不輕柔,混着汽笛聲好像一場暴風雨。

這一吻吻得熱烈而又綿長,程澈連換氣也舍不得離遠,好像他離遠一寸,自己就會徹底消失不見。宋之珩幾乎要在這個吻裡溺亡,直到一滴溫熱液體砸在他鼻尖。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眼淚燙到骨頭,驚醒的瞬間看到的是程澈濕漉的眼睛。

宋之珩鮮少遇到他落淚的時刻,在他心裡,程澈就像是史鐵生筆下寫的那樣的人——命運推我到懸崖邊,我就在這坐下,唱首歌給你聽。

而此刻他才清晰地認識到,原來每個人都會被世界不停地磨平棱角,然後抛光打蠟。

“程澈,”宋之珩用手輕輕抹掉他又落下的一顆淚,“别哭了,你比我難哄。”

他還想說些什麼,現實卻不給他機會了。

“……小珩,宋之珩!快放開手!警察和醫生都來了!”

那些叫喊澀生生的,像被他從小到大吹了十幾年的長笛依然隻能發出的殘破笛音,很不動聽。

但宋之珩多叫了這麼幾次之後,心理上有種自暴自棄地放松,仿佛一切都順理成章起來。

“你聽話好不好?醫生會救他的,你先松手!”

腦海中最後一根弦被弄斷,宋之珩心煩意亂,隻覺得有一隻巨大的劍帶着電流從左耳貫穿至右耳,以至于他分辨不出自己當下喊的是什麼、周圍人又在嚷什麼。

“救誰啊!?我們不是都好好的嗎?”

宋之珩不願意再聽周圍人說話,因為他不可避免地會想起四歲時媽媽對自己說,人都是會死的。他明白程澈其實是怕的,怕他會一聲不響地離開。他也是一樣,所有人都一樣。

宋之珩把手塞進他手掌:“那你可要抓牢,這樣我就跑不掉了。”

程澈應該要用掌心包住他的手,小指相扣,拇指相貼。他聲音要變得這樣幼稚,要說:拉鈎,一言為定。

可是宋之珩等了很久都沒有聽到。

就在他疑心這句話是否太過誇大時,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衣服被染濕了,正當他要嘲笑程澈哭得這麼厲害時,他看見自己的衣服變成了紅色。

“我明明穿的白色出來啊。”宋之珩愕然自語,目光呆滞。

他緩緩擡起手碰上那片被浸染了的布料,指尖傳來的涼意與濕潤感,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那一刻,他能感受到了隐藏在布料之下,無聲流淌的溫熱與生命的重量。

宋之珩如夢初醒,他終于看清楚,躺在他懷中的人的狀态。

“程澈、程澈?你怎麼了……為什麼會有血……”

得而複失的心如死灰在被一絲絲地抽去,一切都仿佛在逐漸回軌。

宋之珩近乎崩潰地大喊一聲:“我們不是把他打暈了嗎?你怎麼了、你不要吓我……”

原本三個警察也沒有拽開的他,此刻卻頂着蒼白的臉眼睜睜看着程澈被擡上了救護車。

恍惚間聽到有人叫他和張銳去警察局,于是宋之珩點點頭,反握住那人伸過來要抓自己的手。然後宋之珩看清自己手上的血,顔色鮮紅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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