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是身體的條件反射,一把架住了距離我比較近的蕭肅生。
但是我沒想到他隻是看起來瘦,其實重量并不輕,整個人都是硬邦邦的,顯然是因為肌肉密度太大了,這一下壓得我毫無防備,兩眼發黑往旁邊倒過去。
最後還是靠蕭肅生一劍柄撐在山壁上,撐住了我倆的重量。
我扶着他慢慢地坐在了石頭上,靠着山壁,這時候胖子早在地上打了半個滾兒了,沖着我直翻白眼。
我又過去扶他,胖子和蕭肅生從陰兵那邊出來得并不容易,背包和其他物資什麼的顯然都已經獻祭給它們了,蕭肅生的傷口又因為剛剛的動作開裂,我在他的示意下拿着匕首手忙腳亂的從大家裡頭的衣服裡割布給他們,一時間忙活得很。
我來不及問他倆是怎麼出來的。
但胖子就算是這樣了嘴巴也絲毫不消停。
一會兒說他剛才看見我那架勢跟要斷臂似得,被吓得心髒病都要發了,一會兒說那陰兵真是變了态了,就沒見過那樣式兒的,砍了胳膊腦袋還一股腦的蜂擁而上,沒長腦子麼。
我還在兢兢業業地給蕭肅生的傷口上打蝴蝶結,非常想開口提醒胖子,那些陰兵确實沒有腦子。
但此時此刻,一陣巨大的咕噜咕噜的聲音打斷了胖子的話。
聲音特别大,我的手都不穩了,和蕭肅生同時看向胖子。
胖子讪讪地笑了笑,終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餓了。”
他這麼一提醒,我也意識到,自己其實餓的也不輕,但眼下哪兒有什麼可吃的東西,連個能啃的樹皮樹葉子都沒有。
但這麼想着想着,我的視線不由得飄向了那邊人事不省的關金烏那小孩兒身上,說到底,他的身上有沒有帶什麼能吃……
我确實還沒有找過。
我的念頭剛起,沒料到那邊胖子已經站了起來,一條腿支着,搖搖晃晃的,但做賊之心未死。
“呦呵,”聽胖子的語氣,似乎是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那邊有具屍體呢,看樣子剛死沒多久,還很新鮮……”
“……”,我的臉忍不住皺成了一團,不會吧,胖子表達出來的應該不是我現在想象中的那個意思吧……
胖子說着說着就一步一跳地往關金烏的方向蹦跶了過去,但他也是強撐,眼看一個不穩就要栽倒,我在心裡罵了他一句,還是沖了上去,當了個人肉墊子。
說實話,腦袋殼子都要疼碎了,我問胖子想幹什麼,一把把他摁在了山壁上,叫他老實點,那是個活人不要打那人的主意,看了那麼多陰兵,吃屍體還真吃得下去?
光想想我都要吐了,餓的感覺一時之間都退散了不少。
我剛教育完胖子,一看他也是一臉惡心的表情,才放心了不少,簡單地交代了下把關金烏那小孩兒敲暈的來龍去脈。
并且晃了晃手中的戰利品,那把非常精美的匕首,暫時不準備歸還。
期間關金烏有要醒過來的趨勢,被蕭肅生非常精準地又捏暈了過去,腦袋一歪,繼續躺在地上了。
胖子眼前一亮,拿着那匕首看了看,說肯定是明清那會兒流傳下來的老物件了,難得基本沒有磨損,光是匕首柄上一前一後鑲着的兩顆紅藍貓眼就價格不菲。
胖子說起他的專業領域範圍來來就滔滔不絕,伸手拍了拍我的肩,“可以啊江小風同志,開門見喜,打了個好樣兒,由此可見,我們這一行,大概是要滿載而歸了。”
我懶得搭理他,還不想打擊胖子的積極性,就沒有告訴他這東西我隻是先用着,以後還準備還來着。
不過我的内心還是不怎麼樂觀的,經過了這件事,關金烏那小孩兒跟我的梁子估計是真要正式結下來了。
好家夥,在他心底,我爹騙了他叔叔,眼下又多了個我騙了他,并且都騙得挺慘的。
胖子看我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還樂呵呵地安慰我沒關系,說如果關金烏真的尋上來了,我們可以安慰他說,被騙倒不是智商問題,可能是祖上遺傳的,姓關的可能上來就是要被姓江的騙的。
胖子邊說還邊翻了翻關金烏,可惜沒找到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