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樣的,我知道眼下自己的表情管理沒有做好,非常迷茫地看了一眼關金烏。
小孩兒還是一副拽拽的,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模樣。
隻是,這還是我被卷入各種奇奇怪怪的事情以來,頭一回有人威脅我有什麼答什麼,就像我真的知道點他們不知道的内幕似得。
比起我能不能回答,我倒是真的好奇他能問出什麼花兒來了。
但在這之前……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我縮了縮脖子,生怕小孩兒一個不小心,真抹我脖子上了。
關金烏這回非常幹淨利落,隻冷酷地吐了一個字,“說。”
“你是文科生還是理科生?你平時能考多少分啊?”我也不跟他客氣,徑直問道。
畢竟我感覺他能找到我問話,智商好像也不太高的樣子。
關金烏大概是從來沒想過我會問他這麼私人化的問題,短暫地愣了下之後,“當然理科生,”皺着鼻子,他看上去真的在認真思考似得,“能考多少分?沒多少分,就那個樣呗,學習又不能代表……”
他這話沒說完,突然反應過來了,惱羞成怒瞪我一眼,“你關心這個幹什麼!跟你有什麼關系,哼,你放心,你能考上的西交大我也能,差不到哪裡去,不對,誰讓你問問題的,我問什麼你答什麼。”
他一激動,給我的腦門又按了下去。
好不講理好敏感一個人,我翻了個白眼,蔫蔫地擡眼望着天,“你問。”
“為什麼找人打我?”關金烏咬着牙。
我也從來沒想過他會問這個問題,并且看這樣子是氣得不輕,但他這麼污蔑人就很難看了,我什麼時候找人……
等等,我突然想起來當時在醫院的時候,好像是他們找了人把這小子給揍了,雖然現在看來揍他他是不虧。
“一場誤會,抱歉。”我理虧,我聲音有點虛,心虛地笑了笑。
“呵,”關金烏斜了我一眼,冷哼了一聲。
我發現這小孩兒的小表情和小語氣還是都挺多的。
但他好像也不是過分在糾結這個問題,也沒有要揍我一頓出氣的意願,嘴硬地回道,“你别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原諒你,你可别忘了,你還欠我一把劍還有一個大箱子呢!”
這很難評,我可是什麼都沒幹,并且,那都是蕭肅生他自個兒的東西,再不濟我是付錢的人,所有權怎麼着也都得歸我吧。
但眼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并不想争論這些不愉快的往事,就這麼靜靜地看着關金烏。
過了片刻,他可能也覺得自己有點斤斤計較了,蹙了蹙眉,開始切入正題,“你們在強巴家那麼長時間,他都說什麼了?為什麼蕭肅生和司裁他們要跟你分頭走開?你後來牽着跟繩子一直走是怎麼回事兒?難道說,你想把他們引過來,然後,捉住我?”
說着說着,關金烏突然擡起頭四下張望。
除了時不時傳來的幾聲凄涼的鳥叫聲,其他的連半點動靜都沒有。
“不對不對,”他搖了搖頭,“他們沒有你的血,還在後面苦苦掙紮呢,就算是蕭肅生,出來也得脫層皮,還有空找我的麻煩?”
他自言自語特别小聲,我不得不仰起脖子才能聽清楚他說得是什麼。
關金烏一低頭就看到我這模樣,冷笑一聲,“怎麼,感動了?蕭肅生和那小胖子甯可自己單走拼命也不願意你流一路血才能過來,想回去去救他們了?看你那擦破點皮就龇牙咧嘴的嬌氣樣子,你這待遇可比你爸好多了,但是我告訴你吧,晚了,我剛剛看得一清二楚,他倆被陰屍兵給圍住了,”他砸了咂嘴,故作深沉地搖了搖腦袋,“那麼多屍體,現在還活着沒都兩說呢,你現在隻能選擇跟我合作了,沒準兒我還能大發慈悲地保你一條小命……”
我沉默了,起初關金烏這小子說得我一頭霧水,什麼也聽不懂,但他說得太多了。
我能聽出來。
很簡單。
結合在強巴家裡時說的話,強巴當年能走出去不是偶然,他有浸滿我爸血的紗布。
看來當時陰兵大軍的騷動也是因為胖子和蕭肅生的到來,而他倆原本是不用在後面跟陰兵拼命來着,但是他們選擇單獨走了,不用我的血來開路。
看關金烏這小孩兒幸災樂禍的可惡樣子,我的心裡無比沉重,動了動指頭,牽扯到之前被剮蹭到的傷口,有點痛。
看來當時蕭肅生用繩子引路還有胖子的突然消失都不是意外了,我很窩心,但我又很擔心蕭肅生和胖子真出點什麼事情。
我以前除了慶幸自己不怎麼招蚊子之外,也沒覺得自己的血有這麼邪門呢……
我一邊在心裡安慰自己,司裁就算了,關金烏沒提到看見他,他知道的更多,跟我們也不是一路的,估計早跑了,蕭肅生能這麼做,肯定是有他自己的把握的,并且胖子這個人也是惜命的,莽雖然莽了點,但莽中有細。
但畢竟關金烏說他親眼看見的,不像假話,我還是很擔心有突如其來的意外發生。
我得想辦法,回去找一下他們。
隻是關金烏這小孩兒似乎是已經從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出來了,按着我叫我回答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