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才剛說了一個字,他就給我打斷了,叫我省略強巴的廢話,挑要緊的說。
并且小孩兒警告我,叫我不要編故事,他對當年的事情也是知道一些的,但凡覺得我在撒謊,我的小脖子就要遭殃了。
但關金烏這麼一說,我倒是真不知道該從哪兒開口了。
撿着要緊的說了點,但他又打斷說他知道,接連跳了好幾個片段,他都說他知道。
我都無語了,都知道了還叫我說個什麼勁兒,難不成這小子就喜歡折磨人的精神,以此為樂?
我總共感覺我也沒有陳述夠五分鐘的功夫,就把強巴講的全講完了。
關金烏還要嫌棄我把這麼驚心動魄的故事講得這麼枯燥無聊。
不過我已經摸清了點他的脾氣了,知道他是不準備真對我下手的,翻了個白眼,同樣冷笑面對他的嘲諷。
好好一個人,長了一張嘴,服了。
“原來如此,”關金烏琢磨了會兒後,點了點頭,瞟我一眼,“你爸詐死,把我叔叔又騙了進來,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騙得我叔叔好慘啊,我看你長這個模樣,看樣子也不像是個老實人。”
他這麼說話就很難聽了,不知道是從哪套來的邏輯。
“難道他倆不是互相騙嗎?”我反問關金烏,“你叔叔當時可也詐死了,誰都别說誰,技不如人,就願賭服輸。”
“什麼技不如人?”關金烏突然一下子就生氣了,我不知道他都代入了些什麼,但看得出來他想抽我個嘴巴子,手很明顯地抽搐了下,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又收回去了,“還不是沒得感情也沒有心,并且我現在鄭重地警告你,我可不是我叔叔,你要是敢騙我,你會死得很慘。”
這小孩兒自我意識總是很旺盛,我騙他幹什麼?好大的臉,我倆都不是一路的。
在地上躺了這麼長時間,我感覺自己恢複了點了,試探地擡了擡手。
關金烏沒有發現。
我索性不跟他争辯了。
“哥,”我拿出了我的殺手锏,嘴甜。
擡眼笑笑,我接着說道,“我騙你幹什麼?你不是說了嗎?我還得指望着靠你帶我進去再帶我出來的,我……”
關金烏太年輕了,明顯吃軟不吃硬的主兒,稍微哄了兩句,臉上故作成人的冷酷就已經繃不住了,看我這麼識相,得意地收回了扼住我命運脖頸的手。
“不過,”我話鋒一轉,果不其然看到關金烏非常專注地盯着我聽我接下來的内容,“我雖然不懂你那些打打殺殺的,但是,我懂人性。”
“今天,我就教你一課,”我沖着關金烏揚了揚下巴,他猶豫了下,到底還是放松了警惕,俯身湊過來了耳朵。
“我們,”我手一揮,學着之前司裁捏人脖子把人捏暈的動作,用力擡手,用石頭砸了下關金烏腦後同樣的位置,“都不是一路人,小孩兒,跟哥哥學着點吧,啊。”
我也是迫不得已,用力把關金烏從身上推開之後,假模假樣地已經昏迷的他道了個他也聽不見的歉。
我必須回頭找蕭肅生和胖子,畢竟就現在來看,這是我力所能及能做到的事情。
我也沒想到這一招會這麼有效。
其實我最擔心的就是我掌握不好力度,輕了怕打不暈關金烏,重了又怕關金烏這小孩兒真出事兒。
不過現在看樣子,我做的還不錯。
我拍了拍手,摸了摸關金烏身上,發現他還是有别的東西傍身的,就順手撿起了他落在地上的匕首,挺精美的,但我現在顧不上研究它,又從關金烏身上割了塊兒布下來。
時間就是生命,我邊走邊拿着匕首,沖着胳膊上比劃。
其實以前除了小時候查腦子之外,其他我是沒怎麼去過醫院的,也沒有研究過,不知道沖着哪兒劃一道口子才能流血但是又不至于自殺了。
并且,真的到了要對自己下手的時候,我發覺自己還是有點慫的,為了不看之後慘烈的景象,我比劃了下之後,閉上了眼睛。
正準備揮刀向自己的時候,卻突然有東西砸向了我的手腕。
這一下不輕不重,力度正好夠我松開手,匕首掉到地上,但又不至于特别疼。
“江小風你瘋求了?就算是生哥和你莽哥我不在,你也不至于要自我毀滅吧?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這孩子……”
我來不及計較到底是誰砸的我了,猛然間聽到胖子的聲音,心裡大松一口氣,幾乎都快要喜極而泣了,急忙睜開了眼。
胖子架着蕭肅生,就在我面前五六米遠的地方。
胖子撐不住一下子倒在了地上,但倆人都是活的,雖然情況不太好,兩個人都狼狽極了,頭發和衣服像是在土裡打過滾兒似得,并且,身上添了很多道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