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子求生欲直沖腦門,我幾乎是蹦跶着追上了他們,活像後面有東西在追似得。
蕭肅生冷漠是冷漠,到底也沒阻止我和胖子跟着他。
他這個人看着比胖子沉穩多了,我總是有點安心的,就是特别奇怪,他總在畫着壁畫的地方停下來觀摩很長時間,我和胖子都看了,就是一些祭祀,修道的場面,一緻不明白蕭肅生到底能從裡面看出什麼花兒來。
但我倆現在跟那大部隊失聯,就一門心思想着要出去,胖子說跟着蕭肅生總沒錯,再加上我現在的體力也沒有恢複,蕭肅生停的時間長,正好方便我休息。
他不理我們倆,胖子倒是跟我這邊嘀咕,差不多把蕭肅生的過往八卦了個底兒朝天。
我全程都是驚訝的神情。
别看蕭肅生現在也就是二十七八的模樣,江湖傳言,他出生在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的鄭州,祖上也不是無名之輩,據說當時的父親和哥哥都是官。
但蕭肅生這人倒黴,二十出頭就被家族抛棄了,當時他已經念完了大學,能文能武外貌出衆在當時的子弟大院裡名聲大噪,正是開啟人生下一階段的時候,結果從那之後就銷聲匿迹了一段時間,後來再出現是跟着考古隊考古,去過很多地方,在這一塊兒上算是個傳奇人物,什麼都會,功夫還強得不似常人,曾經有單槍匹馬幹翻一群武裝到牙齒的土夫子的事迹。
他的名聲也就從編内傳到編外了,很多人都說他要是能入行早就暴富了,隻可惜他這人一不為财二不為名,至今沒有被收買過。
他挺清貧的,家裡哥哥的官倒是越做越大,聽說早就搬到北京去了。
隻是自從又一次考古隊全軍覆沒之後,蕭肅生也就沒有了蹤迹,距離現在差不多也一年了,沒想到在這兒被我們給撿上漏了。
而關于蕭肅生為什麼被家族抛棄。
有人說是因為他當時學投資的高材生非要去考古家裡才不認他,也有一說是他自己太奇怪,始終保持着年輕時的相貌家裡才會覺得出了個妖怪。
總歸胖子說傳什麼的都有,他現在說的這兩個已經算是好聽的說法。
我現在已經不是十成十的絕對唯物主義者了,隻是還是很難相信,胳膊肘搗了搗胖子,看蕭肅生那除了沾了不少土沒有半點歲月痕迹的臉,“真的假的?你别忽悠我啊,他看着可比你年輕多了。”
胖子正坐在地上拿着根樹杈指點江山,聞言看了我一眼。
我才知道一不小心把真心話給說出來了,讪讪地笑笑。
胖子沒介意,反而還自己調侃,“怎麼?你莽哥我不就是沒他長得帥,至于麼,不過啊,”胖子看蕭肅生已經看完要走,急忙拽着我跟上,壓低聲音,“半真半假吧,這蕭家确實挺奇怪的。”
胖子沒說奇怪在哪裡,我抓心撓肺地好奇。
隻是蕭肅生突然回過頭來看我們,我不太敢說話。
“前面會遇到什麼我也不知道,你們不該再跟着我。”蕭肅生的聲音跟他的長相并不匹配。
他是濃顔,可聲音卻偏偏總給人一種風輕雲淡的感覺,似乎生死都置身事外。
“那你還去幹什麼?我們一塊兒出去呗。”我下意識地便回答道。
胖子和蕭肅生似乎都沒料到我會有這樣的回答,他還能有這樣的選擇。
我覺得我沒說錯,這是正常人的邏輯啊,但蕭肅生愣了愣,片刻後,他下意識地偏了偏頭。
這下換我愣了愣,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他自遇見以來頭回認真地看了我幾眼,大概因為他這皮囊就是我想成為的那種吧,我不自覺便在乎起自己的外表來,想到自己現在一身的塵土,臉上說不定還沾了胖子的香灰,形象堪憂着實懊惱。
可後來又想想大家都是一身的灰,有什麼好自閉的,就挺直了背站好,整出個理直氣壯的模樣來,結果差點沒抽筋。
我的心理活動太豐富了。
可片刻後,蕭肅生什麼話也沒說,扭頭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