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不知道他穿的什麼料子的衣服,這會兒已經是破破爛爛地挂在身上了,像塊布似得,隐約可見藏在下面薄薄的一層腹肌,好在還紮了個腰帶,不然他就是要半裸奔的節奏,兩個腳丫子蹬着對潦草的布鞋,也着實難為我能透過他這野人的表象看穿他帥哥的潛質。
這恩人把我們拖到個角落裡放了下來,然後他坐在一邊閉上了眼睛。
他剛才露出的那一手,讓我覺得有他在挺有安全感的,我偷偷地扭過頭,戳了胖子一下。
胖子沒有反應,我忍不住探出手擱在他鼻子底下,才剛感受到胖子的呼吸聲,便聽到對面恩人不帶有煙火氣地開口道,“他沒死,現在是哪一年,已未?”
我搞不懂,他沒睜開眼睛是怎麼看到我的,想來高人總是有高人的方法,不過他的話卻是讓我一下子便警惕了起來。
“2015,”我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忍不住扭過頭重新打量起他來,身子往胖子的那邊又靠了靠。
這時我才意識到,恩人他穿得挺複古的,布鞋一看就不是現代的工藝能做出來的水平,就是身上的那條腰帶特别顯眼,裡面隐約泛着銀色的光,外面包裹着的青綠色的青銅殼镂空雕刻着玄鳥的圖案。
他不會是……
想到這兒,我又蠕動着往胖子那邊貼了貼。
“别擠了。”胖子冷不丁嘟囔一聲,懶洋洋地睜開眼之後,他活動了下胳膊,差點給我推出去,“熱死了江風。”
我乍一聽到胖子的聲音,差點喜極而泣,“還好我沒害死你。”
“去,”胖子不屑地笑笑,“你莽哥我當年可是拳打潘家園腳踢老粽子的人,哪兒能被這點小災難給迷了眼,算了好漢不提當年勇。”說着說着,他活動了下脖子,發出不妙的咔嚓咔嚓的聲音,叫了聲疼之後,瞥到了另一邊坐着的恩人,住了嘴,走到他身邊繞了個圈。
看得我一陣膽戰心驚,生怕剛才的恩人轉眼間就褪去張皮變成屍體了。
好在沒有。
胖子不負我望地開口問道,“嗐,這小叫花子誰啊?是不是一路的?要不要我現在就……”他沒看見我一直抽動着使眼色的眼角,做了個刀抹脖子的動作。
我簡直無語了,看看恩人看看胖子,也顧不了疼痛,死命地擺手,“他救了我們。”
畢竟恩人》》》綠皮喪屍》》胖子,至于我,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了,他也不看看我們現在的處境。
胖子也似乎終于回憶了起來,“呦,就是你小子啊,伸手偷襲把你莽爺我給吓暈了,有點水平,什麼名号啊報出來瞧瞧。”胖子伸手便要拍拍那人的肩。
我根本看不清那人是怎麼出手的。
隻覺一眨眼的功夫,那人的手便已經按在了胖子的手背上,他似乎不用任何支撐憑空就能站起來,然後輕輕一甩,胖子在空中轉了一百八十度,以一種以頭搶地的姿勢爬在了地面上。
胖子吃痛罵了聲,那人連個眼色都沒給他,“蕭肅生。”他淡定地拍了拍手。
胖子反應也很快,早就已經站了起來,聽到這三個字後,嘴裡不太客氣的話一下子便止住了,像猛然被掐住了脖子。
胖子肉眼可見地震驚,他甚至退後了兩步,認真地端詳蕭肅生,片刻後,還是很難以置信地問道,“你,你沒死?”
我也完全無語了,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下個地還能碰到熟人的。
胖子的态度卻一下子就變了,圍着蕭肅生轉了半圈,忙不疊沖着他問道,“哎你當年幹什麼去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分享一下吧?”
哈士奇似得,我非常看不慣。
蕭肅生壓根沒搭理他,擡腿要走。
胖子也追了上去,走出幾步後發現沒有我,回頭招呼道,“走啊江風,愣啥呢?”
我氣死了。
我哪兒是發愣,我現在從頭到腳幾乎都沒塊兒好肉了,渾身上下疼得要命,還在不久前剛被迫獻了至少800cc的血,我哪有力氣走?
胖子很快接道,“我剛看了看這兒還是墓道噢,快接近左耳室了,陪葬的估計很多噢,到時候你自己一個人細皮嫩肉的……”
我知道胖子可能是在吓唬我,但經曆了這麼多,我壓根兒經不住吓,手電筒照不到的地方黑乎乎的,看上去總像是有東西要冒出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