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向晖捂着胸口躺在地上,表情痛苦,但面上卻沒一點傷痕,秦宜書扯過桌面上的紙巾擦拭着手指,俯視着董向晖,把紙巾丢在他臉上,随後帶着狗卷走出包廂。
程楊趴在二樓走廊的欄杆上,秦宜書出門時他正打着電話,不知道對面是誰,秦宜書隐約聽到一些零碎的話:“……朋友,未婚夫……”
聽到門響,程楊不再多說,他跟對面說打了聲招呼便挂斷電話。
秦宜書剛走進他就聞到一股兒酒味兒,他稍微擰眉,又想到他吃晚飯時說的話,反問道:“酒精過敏?”
被拆穿程楊也沒覺得多尴尬,他擺擺手:“不想喝的說辭而已,秦總不會沒用過吧。”
秦宜書确實用過,所以對此表示理解。
看秦宜書的樣子似乎不再去追究他說謊的事,那麼就該由程楊去斥責他讓狗卷亂跑的事情了。
程楊雙手環臂,揚起下巴指向狗卷:“你為什麼放縱他一個人亂跑,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
秦宜書确實知道,也在反省,但這件事從哪個方面看都不應該是程楊來指責他。
秦宜書一頭霧水地看向他,但他似乎根本沒覺得自己沒有資格:“要不是我今天路過,他被欺負了你都不知道,而且連手機都沒有,秦總,你對你自己的人也那麼摳嗎?”
秦宜書隻是忘記了,但程楊确實說得一針見血。
“我知道。”秦宜書冷淡吐出三個字,卻沒想到程楊仍舊不依不饒,他走進兩步握住狗卷的手,瞪了一眼秦宜書,“他不給你買我給你買。”
秦宜書眼睜睜看着程楊把狗卷拉走,而狗卷卻沒有任何掙紮的迹象。
難道是他沒來的時候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這感情升溫的也太快了。
兩人的人影沒多久便消失在眼前,秦宜書不由得加快步伐,最終在娛樂場所後方的一家手機店裡找到了兩人。
狗卷手裡握着一台手機,正對着鏡頭玩得不亦樂乎,程楊站在收銀處,收銀員正拿着一張卡往pos機上插。
等秦宜書走過去時,程楊已經付完款,他轉過頭看向姗姗來遲的秦宜書:“趕緊把人帶回去,記得把他手機裡存上你的号碼。”
程楊擺擺手,堵住秦宜書即将開口給錢的話,轉身走出店門,甚至在出門時揉了揉狗卷的頭發:“美瞳不錯,挺自然的。”
秦宜書拉着狗卷,臉色陰沉,本來因為新手機而興奮的狗卷也被他情緒影響,繃直了嘴角。
把副駕駛門打開讓狗卷坐進去,秦宜書沒有回到駕駛位,而是拿過他的手機把自己的号碼存上去:“這是我的手機号,有問題就給我打電話。”
他聲線平靜,但充滿血絲的雙目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第一次見到他這種情緒,狗卷卻沒有向上次一樣,這次的他隻是擡起手,輕輕握住他放在車門上的手臂:“大芥……”
秦宜書暫時不需要他的安慰,這點情緒他自己可以吸收,不過就是時間問題。
他沉沉歎了口氣,挪開狗卷的手,獨自一人走到路邊的樹下平息着情緒。
他的行為在狗卷眼裡就是在生氣,狗卷對此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會表達,對秦宜書也不知道該從何安慰,就隻能眼巴巴地瞧着他。
片刻後,秦宜書拍了拍胸口,将那股兒濁氣拍出來,才收拾好情緒走向商務車。
狗卷擔憂的目光直直沖進視線,秦宜書内心卻喜憂參半,他擡手揉了揉狗卷的頭發,關上副駕駛門後才轉腳走向駕駛位。
車輛緩慢平穩行駛在街道上,秦宜書看着手機上餘錫文的來電,接通了電話。
“接到了嗎?他人怎麼樣?”
“挺好的,人沒事。”秦宜書沒跟他提這事,應該是莊一澤說的。
秦宜書早就知道兩人是裝醉,一個是為了逃避他詢問孤立的事,另一個──大概率是因為程楊。
秦宜書打着方向盤轉了個彎:“不過這次真的要謝謝程楊。”
“程楊?”餘錫文聽到這名字下意識腿疼,他咬牙切齒說道,“謝他幹嘛?”
“如果不是他恰好在,說不定他就被董向晖……”秦宜書語氣越來越沉,即便餘錫文神經再大條也猜出些東西來,畢竟董向晖的壞名聲流傳在外。
“不是,你不會還想讓我以身相許吧。”餘錫文有些不可置信,聲音也不自覺地放大,“他救的是你未來男朋友,憑什麼讓我去出賣色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