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貓并沒有思考太多的東西。
或者說,除了時間緊迫,喪鐘似乎是已經對這種情況有所預料,進而導緻他對于所有影像都看起來隻會看一遍(這一點他和蝙蝠貓他完全不一樣),如果要記住、注意某些細節,蝙蝠貓他隻能靠自己全程集中注意力以試圖努力記住所有的細節這些原因之外;在這種情況的前提下,他自身的某些理智同樣也在盡可能的抑制自己去思考猜疑另外一些繁雜的思緒聯想。
在已經過度在理智與冗餘中消耗到近乎空白的大腦讓他将自身最為重要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必要’上。
——在這個時候,認知到自己處于安全、安穩的狀态下,或許反而是一種折磨。
因為這份名為安全的認知,讓他更有那個餘裕去觀察與思考,而對于人類來說,有的時候‘思考’本身,就代表着無法被他人所理解的痛苦。
作為貓貓的他,僅僅隻是坐立在陌生的沙發上,爪子踩着軟軟的布料,瞪大了眼睛——卻無人在意的小小活動部件而已。
早在斯萊德·威爾遜将他們從‘傑森’他身邊把他們帶走的時候,蝙蝠貓就明白,喪鐘他這麼做隻是擔心無法控制情況下的‘傑森’會殺了他們——毫無還手之力的貓,從來都無法阻止任何事情的發生,甚至隻會被認為是弱小與礙事。
他看着喪鐘幾乎沒有更多的動作停頓地就将視頻滾向了下一條。
這一次和前面并不一樣……除了依然是昏暗的底色之外,視頻畫面的中心僅僅孤零零存在着一個‘主角’,似乎是和上次一樣的設備能夠讓蝙蝠貓捕捉到畫面中出現過的雜音。但是,和他所聽到的血液滴落與可能是失血過多導緻的不由自主地顫抖、讓‘傑森’腳踩在血灘上黏稠的液體聲呈現極度反差性區别的是——
他近似于平靜的呼吸聲。
雖然沒出鏡,但是那聲音……蝙蝠貓一生恐怕也不會遺忘。
“你對那個好家夥有什麼要說的,傑森?”
同樣不同于上一次的情況,似乎是覺得上一次的表演有哪裡讓小醜并不滿意,攝像機以一種非專業性、蹩腳的晃動方式拉近了鏡頭湊‘傑森’坐在椅子上低垂下的臉上,将他的臉完整無缺的——包括眼下的傷疤一并被拍攝了下來。
黑發的少年的表情看起來接近于乖巧,但那卻是蝙蝠俠此刻最不願意在他臉上看到的表情。
——他甚至不在乎‘傑森’會在這種時候做出什麼事情……隻是,别……不要露出這種神情……!
“我的名字是傑森·陶德。”
“誰是你最恨的人?”
“蝙蝠俠。”
“很好,你當然恨蝙蝠俠。”
仿佛是念着設定與台本一般,鏡頭前的主角,‘傑森’他連眼睛也沒有多眨一下,語氣平淡的如同棒讀一般配合着小醜說完了‘屬于自己的台詞’。
“聽到了嗎?蝙蝠(Bats)?”蝙蝠貓切膚的明白小醜這麼做的‘理由’,甚至他比誰都要清楚小醜玩的那些套路——但是沒辦法,就像是故事劇情的王道套路就那麼幾種,但真當觸發時,卻依舊會不由自主地為其感傷與激動一般——那都是他的錯。他聽見小醜的聲音沉了下來,像是在循循善誘一般,“這孩子不再是你的了。”
小醜這麼做都隻是為了一個簡單而他從來堅持不懈地目的:他,‘蝙蝠俠’。
甚至在這場曠日持久的折磨之中,‘傑森’從來都不是主角,而是‘主菜’——用以傷害他的一個小小的‘惡作劇’與背景。
“他是我的,我的,我的!我對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簡直就像是臉上被人正揍了一拳一般,蝙蝠貓隻感覺到鼻梁眼眶都一酸。
随後他迅速地眨了眨眼睛,作為貓科動物的‘優點’再次在此刻顯現出來,即便他幾乎完全被這種劇烈的悲傷所裹挾,可即便如此,溢出的眼淚也隻不過是眨眼兩三次就消退掉落的程度而已。
瞳孔已經放大到看起來近乎于黑眸的貓眼一聲不吭地瞄着電腦屏幕。
貓咪細小的聲音彌漫于整個腦海之中。
他不是你的!永遠不會是你的!
“嘿,我還沒問,那個大秘密是是什麼?”
“誰是大壞蝙蝠(Big bad bats)?——告訴我他的名字!”
别——
蝙蝠貓的内心都仿佛尖叫了起來,無力地試圖阻止可能會做出的事情。他甚至不會責怪‘傑森’哪怕可能會說出他的名字……在小醜與阿卡姆瘋人院底下長年累月的折磨之下,蝙蝠貓相當清楚,根本不可能有人還‘保持正常’。
而更為要命的是,被迫停步于‘旁觀者’安全線之後的蝙蝠貓,甚至比平常的狀态而言更能夠看清小醜的一些套路……
“當然,先生,他是……——”
走到了攝像機前的小醜似乎興緻盎然地聽着,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