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突兀而又清脆的槍響響徹了整個房間。
畫面中的椅子與少年一并被劇烈的沖擊力向後掀倒在地,他的身體毫無反抗地任由其砸在由自身的血液所構成凝結而成的灘泊之中,生死不知。
——而此刻一貫讓人(貓)感到極度嘈雜過分靈敏的麥克風系統,卻像是壞掉了一般,着這一刻唯獨徹底中斷了對地上的少年的呼吸聲的錄制。
“我可受不了被劇透,這就是我喜歡單幹的原因,不會有人給我劇透。”在這一刻,小醜似乎找回了原本戲耍蝙蝠俠,作為‘主角’出現在蝙蝠俠他視線裡的快樂,“你應該也試試,畢竟,你看見了,這就是你把你的朋友拉進你我之間的瘋狂小遊戲裡的下場。”
似乎代表着‘一切終結’的絕望之音,微妙地如同砸在薄薄冰層上的石塊一般,敲出了一個裂隙,以至于蝙蝠貓反而在此刻終于得以‘解脫’進行着正常思考了。
蝙蝠貓不認為‘自己’應當這麼輕而易舉地相信小醜……
先不說類似藥物或者剪輯這樣的‘場外手段’了,光是開槍如果認真計算的話可能造成的效果也有休克以及假死——對于小醜來說後者雖然風險高,但也穩賺不虧:他可不會真的在乎自己可能真的殺了羅賓或者是造成不可逆的重傷的。
就在蝙蝠貓自己下意識思考着同樣的事情如果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時,自己會有的反應的時候,屬于貓特有的良好動态視覺捕捉到了喪鐘的動作。
隻看了一遍所有畫面的男人,動作随意地好像隻是随手将錄像帶取了出來,然後,他重複着将錄像帶的正反兩面來回觀察了一次。表情依舊是維持着那種表面看起來心平氣,内裡卻有着其他深意的樣子,冷酷的眼神釘在了正面封面手寫着的貼紙标簽上。
鼻腔爆發出一絲類似冷笑的音節。
他像是甚至已經懶得再說什麼了。
一切就好像早有所排練與準備一樣,蝙蝠貓看着喪鐘從自身自回來開始都還未卸下的武裝帶裡掏出一隻彈匣,然後從中取出了三枚子彈,表面看起來似乎于普通的狙擊槍子彈并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别,然而最為尖端用黑色與紅色作為标識的鋼芯彈頭卻無聲诠釋了它的真實身份——
被國際公約所禁止的穿爆□□。
蝙蝠貓從來都對這些罪犯的底線從來都不爆任何期待——事實上比起他們平時幹出的事情而言,區區因為公約的原因進而難以弄到的各類違/禁/軍/火已經能夠算得上是小菜一碟了。
他更在乎的……
是喪鐘做出來的‘選擇’。
他看着白發的男人以自身遠超出常人十倍有餘的力量優勢,硬生生粗暴地将子彈給拆了開來。然後将一切全部扔進了桌子下的鋼制垃圾桶裡面。斯萊德·威爾遜似乎打量了一下垃圾桶的塑料的内膽以及同樣材質的錄像帶,但顯然一切都并沒有對他造成阻礙。
——由子彈内白磷與鋁熱劑作為主體的助燃劑,在失去了物理隔絕保護穩定的情況下本身就隻需要細微的摩擦與高溫就足以直接被引燃,而此刻同樣的,在被扔下了的火柴下幾乎是開始了瞬燃。
平均溫度一瞬間就足以到達上千度的火焰,幾乎是瞬間就将一切可燃物都給全部吞下。
甚至于讓蝙蝠貓一瞬間都想要懷疑他們究竟是從哪裡進口的這種疑似防爆桶材質的鋼制垃圾桶——或者這本來就是防爆桶,但被暫時‘廢物利用’了。
而過分耀眼的火光與嗆人(貓)的煙霧,也在喪鐘推開了門窗之後,适時降低了存在感。
……其實他明白為什麼喪鐘會這麼做,特别是‘傑森’他的的确确還活着的情況下;因為如果是他的話,他大概也會選擇類似的手段:瞞着‘傑森’,試圖讓他感到安全而不讓他再想起過往與小醜的事情…——隻是做法不會這麼的粗暴與徹底。
蝙蝠貓看着閃爍不定的耀眼火光想到。
隻是終究,他還是忍不住地看向了呆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燃燒着的一切的傑森貓。
“咪——。”
他的聲音此刻更像是一種情緒性的感歎詞。
蝙蝠貓在此刻缺乏着一種微妙的真實感,他想要盡快的确保傑森貓他們的的确确就在自己身邊,以至于他在這種對于貓而言頗為危險的場景下,卻想要跳到另一邊來确保什麼。
隻是,就是因為愈發焦急的關系,蝙蝠貓他内心的恐懼感與焦慮就燃燒地愈發嚴重。
但是,在另外一方面,蝙蝠貓他卻太過于擅長在這種情況下進行思考了。
可是……蝙蝠貓難得完完全全地站在了喪鐘的角度上去思考問題。
喪鐘和‘傑森’的關系與他和傑森貓的關系不同,而‘傑森’同樣和傑森貓的情況有所差别……‘傑森’來得更為強勢,在兩人的關系上事實上而言處于很大程度的‘支配者’地位,即便是喪鐘,在必要的時候也會表現出服從、被支配的态度——即使‘傑森’自己非常可能并不相信他表現出來的态度。
…屬于超級反派們彼此必然會存在的摩擦與相互猜疑,其實同樣也存在于這兩個人之間,即使兩人看起來‘關系不錯’,可一旦到了涉及某些原則問題上,原本性格就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的‘傑森’究竟會怎麼處理……
貓貓腦子裡浮現過民兵們的一些作風細節,甚至是喪鐘平時對于部下灌輸的思想。
————喪鐘他真的能夠瞞過‘傑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