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哪怕是失去的東西再次回到自己身邊’的這種已經是理想化的奇迹發生在自己身邊,可當時造成的傷痕卻也同樣無法被磨滅消失了,即便是表面似乎是康複了——然而每次真當将皮膚被浸入海水之中時,卻也依舊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尖銳刺癢的疼痛。
‘傑森’或許會因為麻木而逐漸甚至忘記出現在他眼前作為幫兇的‘其他人’的面孔以及名字,但是那一次次的反複折磨中摻雜着的暗示與虛弱時的洗腦則又會讓他記住所有人對他羞辱時的‘罪名’與‘稱呼’。
‘啪。’
随着小醜的一個清脆的響指,蝙蝠貓的神經被再一次地清醒集中了起來。
而幾乎是于此同時被他的下意識轉動着的耳朵所捕捉到的,還有‘傑森’被摔在了地上時發出的令人感到牙酸的□□與地面的碰撞聲。
——即使暫時性地被釋放了一部分的肢體自由,但這對于此時的少年來說也并無任何意義。
“我們可不想,爹地,我想要永遠擁有他!”
小醜悠悠閑閑地邁着幾個大跨步,用着好像是什麼小女孩祈求一般的聲線與姿态訴說表演着,蝙蝠貓看着屏幕上小醜被攝像機拍下的背影——他正彎腰看着滿身血污的黑發少年動作勉強地将自己的身體翻過來,用着四肢手腳并用卻依舊踉踉跄跄艱難至極——
卻又無意義地向着攝像機所拍攝不到的另一個邊緣處爬去。
……已經知道後續發展的蝙蝠貓當然明白,此刻‘傑森’的無論是任何反抗還是逃避行為都沒有成功……。
遍體鱗傷幾乎全身都沒有什麼沒受傷過的地方的身體,虛弱并幾乎完全廢掉——他幾乎懷疑按照阿卡姆瘋人院的那些罪犯們的思維與邏輯,小醜他們甚至可能沒有給‘傑森’進食過什麼——或許那個時候,在影片上拍攝的那個時候還不夠明顯,但是光回憶一下最開始他見到‘傑森’時的樣子……。
那個時候的他在他看來依舊虛弱至極,簡直就像是完全重病才會有的狀态。
但就這樣還會被喪鐘說是‘…繼續正常吃飯。’——這句話,本身就意味着,早在他們來之前,斯萊德·威爾遜已經是努力在給‘傑森’養成正常吃飯的條件反射習慣了。
而随着身體上的折磨與打擊,一點點磨壞、廢掉的精神,也會讓‘傑森’逐漸忘卻反抗的意義——
他同樣也明白,小醜的這種刻意的偶然釋放的‘自由’與‘柔和态度’,僅僅隻是為了在之後的折磨之中,讓‘傑森’變得更為痛苦——而非完全、徹底麻木的一個手段而已。
幾乎如同重感冒高燒時被發炎腫脹的扁桃體折磨的幻痛與身體似乎被怒火點燃的病态灼熱感似乎黏連了他的整個肺腑。
耳鳴與視線模糊變得更為嚴重了起來。
他看着少年已經姿勢别扭畸形的手臂在粗糙冰冷的地面拖過,混亂的碰撞聲伴随着試圖逃脫卻隻會更混亂的掙紮逃離的腳踢踏在地面磚面上的聲音混雜在一起。
一切動作隐沒于攝像機所無法拍攝到的黑暗角落之中。
蝙蝠貓的眼睛看着小醜快樂地手持着烙鐵,踢上了黑暗中的什麼的背影——
“不!不,求你!”
于此同時響起的還有屬于傑森那尖叫已經接近于破聲的聲線嗓音。
“求你不要——不——!”
蝙蝠貓的耳朵清晰地聽到了類似于烤肉時翻面帶來的滋滋聲,他的經驗與廣袤的知識則在第一時間将感官情報反饋給了大腦,告訴了他那究竟會是什麼——皮下水分被加熱物體快速從内部蒸發、脂肪被灼燒加熱,而肌肉纖維組織同樣無法在刻意的施虐與暴行下幸免于難。
“哈哈哈哈哈哈——!”
蝙蝠貓有些遲鈍地蹲坐在沙發上,在小醜那從低沉走向尖銳的笑聲中想起。
雖然——
‘傑森’幾乎是全程低着頭的,長期被囚禁導緻失去了大理肆意生長的頭發也亂糟糟披下,以至于他都甚至并沒有看見少年的眼睛,但是實際上,無論是在那個畫面還是角度上,他都沒有看見‘傑森’有被蒙住眼睛。
‘傑森’他一開始就會猜到小醜想要做什麼。
而小醜……。
就如同他說的那樣【“…我想要永遠擁有他!…”】,烙印在了身體上的痕迹與傷疤,其本身的存在就如同一次極端的宣誓。
這種‘無法逃離’的摧毀性折磨與無法逃離的暗示,其本身就是小醜的又一重手段。
無論是‘即便已經逃離了小醜的身邊’還是‘小醜已經死亡了’,都保證了不會影響、削弱他對‘傑森’刻意制造出來的心理支配權,讓他隻能走向他所設定好的道路。
“所以說,隻是殺了你有些虧本了。”
蝙蝠貓花了一兩秒的時間才用他的剩餘理性判斷出來,他身邊唯一會說人類語的喪鐘一邊操作着電腦一邊似乎是對着電腦裡‘已經是死人’的小醜在說什麼。
“但是蝙蝠俠對你們這些‘小玩具’可謂是嚴防死守,找到個破綻可不容易,折磨時間太長又很容易觸發警報。而對傑森他來說,似乎讓他第一個殺的人就是你可能會有些刺激過頭了……。”
“雖然說,這樣會更有戲劇性以及紀念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