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是聽到了羅伊那個家夥在這個時候不适時宜發出的防備嘶叫聲和迪克貓同樣落到了他身邊後，有點猶豫不決地接近他的聲音……但是傑森貓自己本身卻沒有太大的驚訝感，或者說，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樣的走向其實才是‘合理’的。

“嘶——。”

「别給我露出你這種惡心的表情，迪克。」

前爪扒在窗戶玻璃上的傑森貓回頭哈了一下蠢蠢欲動的迪克貓。

這個世界上可不存在什麼免費的禮物。

就連仿佛好像是純然一時興起的善意，其實本身也經曆過潛意識的衡量。

…——而喪鐘？

他在傑森貓的印象裡就一直是個極其難纏的對手，很多時候一旦他插手了某些事件了，就意味着事态絕對沒法簡單結束了。

他可和什麼發善心之類的關鍵詞不存在什麼聯系。

就算他是真的是當時在阿卡姆瘋人院的時候臨時變卦放過了‘傑森’，并且選擇把他給救走，可按照喪鐘的性格可不會是做什麼免費的工作。他總是會收取到報酬的——無論是以怎樣的一種方式。

“咪嗚。”

迪克貓發出了可憐的貓貓嗚咽聲，似乎試圖在吸引他凝視着外面的注意力。

喪鐘對‘傑森’的投入程度其實如果抛開他們現在因為逐漸熟悉而感到習慣的這一點來客觀看待的話，或許已經到了毛骨悚然的程度。

這個世界有很多東西都無法用單純的錢來購買得到的，因為某些東西的獨特性導緻了幾乎成為了某種底線，無法被共享的存在。

其中就包括喪鐘所使用的血清：非常微妙的一點在于，似乎隻有喪鐘自己掌握了這些東西的流向，所使用的少數部分人員也多與喪鐘有關，且并沒有人真的試圖生産它。

——更别提居然還是在‘傑森’被救出來來了這麼久之後，被喪鐘自己‘主動提及’的。

之前他們提及過刺客聯盟的拉薩路之池，并且喪鐘肯定地談到了拉薩路之池的狀況。那麼也就是說明，他們或者至少是喪鐘考慮過使用這種方法。‘傑森’他自己幾乎喪失自我行動能力。而就這樣，他還是記得不會離開太久（對于傑森而言這種離開時間可能也就一晚上或者一天的确是非常的不長了），還會記得回來看看這邊的‘自己’有沒有正常生活下去。

傑森貓自己清楚，照顧一個難以自我行動的家夥究竟是怎麼樣的折磨人的耐心。

除此之外對方還是個性格因為長期的虐待而導緻性格陰郁、喜怒無常、冷漠無情而且還會在這種壓抑性格的基礎上還會時不時因為觸底反彈而突然炸開的家夥了。

…在這種情況上更糟糕的還有點……。

或許是因為養母凱瑟琳的經曆，傑森貓仍然無法忘懷，最初‘傑森’并沒有打血清的時候自顧自地陷入了低語的樣子。

喪鐘從各種角度上來說都不像是什麼‘好性格’的樣子，即便是對于雇主而言也是這樣。

雖然在一定程度上選擇‘尊重’雇主的要求，但是另外一方面在認真起來的時候對于喪鐘而言隻要能夠完成委托，就算是雇主的突然任性，也非常有可能被喪鐘自己給強行威脅着摁下去那份不合時宜的任性。

如果說‘保護’還勉強算是跟他平常的委托沾邊的話。

那麼在這之外的護理以及教導——甚至是真的認真的思考破局，并且給‘傑森’帶治愈的方法就已經是圈外級别的事情了。

這種都已經算得上是雇傭兵都不會涉及的‘髒活累活’了。

如果換個人來，傑森貓自己估計喪鐘估計都直接扔雇主自生自滅自己照顧自己——反正不死就行了。

還有，他殺了小醜。

……過于諷刺了。

最終小醜不是死于他的曾經某個受害者的報複，不是所謂的某個英雄的失控的結果，甚至恐怕都沒來得及說出什麼像樣的遺言——他死在了這個蝙蝠俠的面前，傑森貓都甚至記得當時電視上這個世界的蝙蝠俠臉上、随着黑色的披風所滴落下來的猩紅血滴。

甚至可以說是完全超乎哪怕他的想象極限那樣，他死于雇傭兵或許是報複又或許是滅口的擅自行動之中。

這份投入對于雇傭兵而言幾乎都可以說是‘超出成本’了。

他付出的可不僅僅是自己的勞力與替雇主進行計算的腦力，而是确确實實的，屬于他自己獨有的某些東西。

喪鐘所真正想要的東西必然比他表面向着‘傑森’所索取的更多。

但是、‘傑森’又也未嘗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