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似乎完全遵照雇傭兵條約一般的,将舞台留給了‘傑森’,表示你才是老闆。
以至于‘傑森’自己反而會陷入一種一拳打在棉花裡——明明自己全力打過去卻隻覺得被軟綿綿觸感包裹——的迷茫狀态,結果在‘冷靜下來’後,又會理所當然地或許是根據理智且利益最優化的對身邊人或者屬下的态度計算,所以到最後會反過來來試圖安撫喪鐘。
而在喪鐘真的強硬起來态度的時候,‘傑森’又會因為大概面對壓力太過,從而直接徹底用某種‘純粹的理智’進行思考進而摒棄情緒,再加上他如今本來就極度偏執的思路,以至于‘傑森’甚至表現出來了贊同喪鐘的趨勢。
……是近乎可以說是諷刺的人際相處的‘正向反饋’。
如果布魯斯能夠做到這些的話,都不至于跟他們的關系鬧得這麼硬——哪個羅賓沒有出現過搞天搞地的‘叛逆期’呢?
夜翼貓帶着某種近乎苦澀的哭笑不得的感觸想到。
或許可以說他過分敏感,又或許能夠說他是因為本身世界發生過的諸多前例産生了心理陰影。他從‘傑森’與喪鐘之間的對話間察覺到了某種,潛藏着的,微妙的信任與聯系。
可這又是可悲的。
哪怕僅僅隻是對于‘傑森’而言。
……——一切都将終結于‘傑森’決定何時真的向蝙蝠進行複仇的時候。
成功的‘傑森’真的會感到‘複仇成功’的快樂嗎?——而那之後又打算做什麼?
被喪鐘如今已經影響了其作風的‘傑森’,他對待哥譚的方式,真的…甚至說…哪怕是會和他們的世界那樣嗎?
而讓迪克貓感到頭暈目眩地窒息的是,他察覺到了那隐藏在他們之間仿佛最表層那層‘友好對話’之下的隐藏意義。
“……你果然知道…。”
‘傑森’這麼說道,但是他的神情卻似乎松懈了一瞬,似是自我嘲笑但在那份僵硬下又好像的确是因為那點回憶從而想要發自内心的露出笑意。
……寒意仿佛如同海面上的冰塊一般冒了上來。
夜翼貓下意識地站了起來,看向了前爪趴在玻璃窗上的傑森貓。
他現在所見到的也不過隻是海面最上方顯露出的那一個小小尖角,而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們——或者說,喪鐘試圖的,在這個世界裡對尚且還在巢裡二代羅賓的幹涉在很久之前就開始了。
如同揉碎了的玻璃紙一般的外皮似乎在這一瞬間被風所無意間揭開,露出了内層的被遺忘的模糊過去,‘傑森’此刻的嘲諷的表情比起之前平常的那種冷漠冷酷的樣子而言反而倒是帶上了點還是在二代羅賓時的張揚與自負的影子。
“哦,那你還在第一次和我見面的時候,隻對我說一句‘很快的,我還要回家看錄制的電視節目’?哈,忙着回家癱倒在沙發上當土豆片——老男人?”
而他……
這個世界的他什麼也沒做。
這個世界的他和蝙蝠俠完全沒有任何區别。
他之前在内心腹诽着罵這個世界的蝙蝠俠仿佛好像是眼瞎又輕率還愚蠢的在不是時候的地方突發什麼固執大病,還搞不清什麼情況的就認定了‘傑森’死亡就随便傲慢地判定了死亡。而現在偏偏又知道,蝙蝠早在那之前又仿佛雙目失明一樣根本沒注意到小醜和喪鐘對二代羅賓鳥的惡意。
甚至都完全不知道喪鐘故意設下的小圈套。
可是……
這個世界的‘夜翼’又和蝙蝠俠有什麼區别呢?
夜翼貓當然明白蝙蝠俠的那些個控制欲究竟能夠有多麼的惹人厭惡難以接受以至于想要逃離,而他當年對待傑森……也算不上是什麼友好。‘傑森’想要有個自己的地方能夠無視所有人一個人呆着也純屬正常。
而從理論上來說,的确……
超級罪犯他們的那些個基地當然是最為‘安全’的,畢竟其本身設計最初開始就是為了躲避正義聯盟與英雄們的監控,擁有可僞造定位、地址跳躍、屏蔽信号的設備與功能都純屬正常——特别是,當想要逃離的人是清楚這一切手腳的羅賓自己的話。
而……。
捕鳥籠在落下閥門之前,當然是比哪裡要來得安全的。
“相信我,孩子。如果我真的想要對你下狠手的話…。”夜翼貓聽到了羅伊貓壓下耳朵與身體對着窗外從喉嚨内發出的威脅聲,卻在收回視線時隐約從玻璃窗的倒影裡發現,自己的耳朵也同樣被自己給死死壓成了飛機耳,“你可沒有那個可能能夠隻不過一晚上就能重新爬起來,還能夠意識清醒地看着我和蝙蝠的戰鬥。”
喪鐘決定将這場‘躲貓貓’的遊戲繼續玩下去。
而‘傑森’當時卻甚至年少輕狂無知無畏到不清楚對方已經發現了自己——而更加無法原諒的是,這個世界的蝙蝠家族,卻始終沒有人發現他們兩個人……
哪怕是雙方中任意其中一人做出的荒謬決定!
……或許對于這個世界的‘傑森’而言,他能夠在此時選擇喪鐘,也有幾分尚且遺留于羅賓時代的回憶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