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也不意味着情況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我和長谷部被關進不同的牢房，因是臨時羁押，看守并不嚴謹，我猜大概有吉行從中斡旋的緣故。

但他為什麼會在這裡？惟任日向守于此又是怎麼回事？難道冒牌明智光秀先我們一步到了丹後、那麼紅時雨她們怎樣了？是沒能趕上截止“明智”的隊伍，還是說她們已經.....

不敢再繼續想象，土牢中昏暗，試圖集中精神思考反而容易陷入思維怪圈。

現下應當積蓄體力，唯一的機會在細川派人将我們提出去詢問、與“明智光秀”接觸前，必須趁着那時與長谷部彙合。

阖上眼，我靠着牆壁小憩，不知過了多久，牢房的木門被人打開，一絲陽光随着吱呀聲滲透進來。

“睡着了嗎？”

是吉行的聲音，“身在危處依舊從容自若，你很有大将的風範嘛！”

“隻是體力不支不小心睡着罷了。”

我睜開眼，與矮身鑽進牢房的陸奧守對上視線，他愣了愣，尴尬的笑笑。

“離近看更加...抱歉，請不要這樣直視我的眼睛，你的面容與我的主人十分相似。”

“你的主人？”

環視四周，除了陸奧守和我外并無他人，可他眼神中的陌生感依舊存在。我下移視線，落在他懸在腰間的刀劍。

刀裝完全。

察覺到我的視線吉行向後閃身，被我一把摁住本體，他的臉瞬間僵住，舉手作投降狀。

“不愧是審神者。”他瞥了眼被我捉住的刀柄，“被你捉住要害咯。怎麼樣，要挾持我脫身嗎？”

“沒弄明白前我還不想走。”

說着，我向陸奧守的本體中注入靈力，但表明契約銀藍光絡始終未能顯現。

可是面前這個人的氣息分明——

“你認錯刃啦，審神者。”陸奧守吉行說，“把我和你家的陸奧守搞混了嗎？”

說着他指指自己的臉，搖頭晃腦的解釋說，“說到底我們刀劍付喪神都是同一來源的分靈，被認錯也很正常——”

“你的主人呢？”我打斷他的話，“既然你自稱刀劍付喪神，作為你主人的審神者在哪裡？為什麼你會帶領明智光秀的水桔梗隊伍出現在細川家？”

被我質問，陸奧守吉行眼神黯然，苦笑道。

“我的主人....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我如今化名坂本吉行，為了我等的大義行事。”

若他所言為真，失去審神者、失去靈力來源依舊存在的刀劍付喪神，投于曆史修正主義者織田信長麾下行動，等同于叛逃。

“你是指你是暗堕的刀劍男士嗎。”

陸奧守眉頭緊鎖，沒有否認我的說法，他側身閃開通往牢外的道路。

“暗堕與否隻是他人的看法，我的心從未發生改變。”他指向外面，“順着右邊的路走可以繞開細川家的守衛，歌仙兼定與細川家主在正廳宴請惟任日向守，趁這個機會離開丹後吧。”

話盡于此。

我順着他的指引踏出土牢，背後的陸奧守吉行突然開口問道，“若你的陸奧守成了我如今的模樣，你會憐憫他嗎？”

我腳下停頓，灌了鉛似的很難向前邁出下一步。

“我會。”我回答他說，“在那之前，我會狠狠地朝他的臉打上一拳。”

“為他走錯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