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踉跄，墨雲溪一手握劍撐地，強撐着抹去地上跌落的血液。

樹葉嘩啦啦作響，葉片濺到的血液被他擡指用法力盡數抹除。

沈怆詩睜開眼時，隻見他搖搖欲墜，向前倒去。少女雙手去接，與他胸膛相貼，掌心一片粘膩。他的心跳透過被血液浸透的衣衫，悶悶地傳來。

“雲溪！你還好嗎？”少女覺得自己的手在顫抖，腦海裡有什麼嗡嗡作響，淚腺隐隐發揮作用。

她聽見男人虛弱卻堅定的氣音：“帶柳逸商回去。”

青綠色的身影如利刃般穿過樹林，緊緊抱住柳逸商，手安撫性地拍着少年的脊背，片刻轉身面對墨雲溪，面露愧色：“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今日情況特殊，我這就帶他們離開。”

此時的柳池月少了幾分從容，表情流露出母親的底色。

“這次是天族設局，城内已出現奸細。”輕輕搖頭，墨雲溪再度看向沈怆詩，“不必擔心，我有我的事要處理，你可以感知手上的印記，确認我的情況。”

心中尚存猶豫，但留在這裡隻是累贅，沈怆詩理清思緒，拉住柳池月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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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商，今天為什麼要去妖界森林。”沈怆詩壓下氣惱，右手腕上始終平穩的靈力波動讓她保持微笑，面對眼前的小男孩。

“抱歉。”柳逸商也知道自己做錯，乖順地低下頭，看向自己的吊墜，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花紅昨日告訴我，妖界森林那處有種珍惜靈草，能解開娘身上的蠱，所以我才……”

“蠱？”

“事到如今，我也不必向你隐瞞。”柳池月伸出手臂，挽起衣袖，露出胳膊上一道長約兩寸的猙獰傷口。

這傷口……和雲溪的似乎一模一樣。

“多年以前，我曾追随妖皇墨清淵，成為他的左膀右臂，守護妖界。直到五界之戰，天界大軍壓境。”

“那一戰我族戰死無數，我亦身受重傷。妖界被天族打碎，生靈塗炭。”

“是魔族臨淵六瑰出手相助，才留得我青蛇一族血脈，魔尊還送給妖族守界之書，為我們在人界開辟妖界森林，休養生息。”

“但妖皇恩将仇報，和天族狼狽為奸，親手将魔界逼上絕路，魔族被屠戮，十不存一。我不滿妖皇作為，才趁亂來到人界。”

柳池月深深歎了一口氣，念頭陷入過往。

“離開之後，我才發現，妖皇對所有親近之人都種下了蠱。我們無法傷害同族，一旦殺害妖族，就會遭受反噬，身上出現裂口。如果不按時服下解藥，還會越來越虛弱，直至死亡。”

提到死亡，柳池月青色的眼眸不可避免地黯淡了一瞬，垂憐地望着柳逸商：“我和你師父是合作的關系。他幫我煉制丹藥，推遲死亡，我收留你們。”

師父還會煉藥？沈怆詩心下訝異，不由垂眸思考。還有妖界的過往...

雲溪讓我們趕緊離開，是因為妖皇能感知到蠱，會趕過來。權正見到雲溪時說的話，還有妖界一直在尋找的東西……

可惡，明明知道的東西更多了，怎麼腦袋還是跟漿糊一樣。

“等等，花紅怎麼會知道蠱和解藥這種事？”沈怆詩靈光一閃，意識到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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