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歸震撼,沈怆詩沒有理會權正的話,反手就是一團水球糊住對方的臉,趁對方揉眼睛的功夫,順勢翻滾到柳逸商身邊。
腰側原本就被打傷的部分受到牽連,火辣辣地痛了起來,疼得少女動作都慢了幾分。
嘶,剛才被打到的地方動起來可不是一般疼。??Д???
不敢耽擱,沈怆詩趕緊從感慨痛覺中抽身,大腦飛速思考,尋找解決陣法的方法。
想要破除陣法,需要找到陣眼并且将它破壞。剛才結界有縮小,而法陣一般是從陣眼為中心改變形狀,沒錯,落葉下有靈力波動的痕迹,陣眼應該——
就在這個位置。
匕首狠狠紮下地面,作為陣石核心的雪玉水晶顯出原型,應聲而碎。
但結界隻是微微晃動幾下,并沒有消失。
“觀察力真敏銳,一眼就看出了假陣眼的位置。”權正惡狠狠地抹去臉上水迹,鼓起掌來,似優雅而非優雅地一步步靠近。
“可惜,你遇上的可不是尋常二境陣法師。”
普通二境陣法屬于入門,隻有一個容易找到的陣眼,更加高階的法陣才會擁有數量更多且更隐蔽的陣眼。
但假陣眼?沈怆詩對陣法沒有多少造詣,記憶中沒有這個名詞,剛才擊碎的材料也的确是貨真價實的名貴陣石。
來不及仔細思考,少女幹脆釋放火焰,整個席卷地面。藤蔓被點燃,狂亂地舞動起來,看上去有些可怖。
同等修為的修士,根本支持不了如此龐大的靈力消耗。但對沈怆詩而言,這不過是區區四分之一的法力罷了。
五塊陣石同時破碎,被結界籠罩的天幕如同被丢入石塊的湖面,片片瓦解,露出其後的面目。
“你遇到的也不是什麼普通人。”沈怆詩冷臉反駁,拉起柳逸商拔腿就跑。
雖然有種打的過的感覺,但對方的陣法功底完全沒有展現,小心為上。
身後藤蔓完全擺脫火焰,一路追随。泥土翻滾湧動,鑽出更多綠色枝條。權正自顧自笑着,擡手擰動空氣。銀白色的屏障陡然豎起,阻擋住兩人去路。剛才少女站立的地方已密布荊棘與鋒利的玻璃碎片。
陣法之外,還是陣法。
“雖然大家都喜歡叫我纨绔子弟,但我還挺憐香惜玉的,不是嗎?”
借助法陣,權正瞬移到少女面前,居高臨下地看她。沈怆詩把柳逸商護在身後,目光冰冷如刃。
“别瞪我啊小姑娘,我本無意傷你,隻是想帶走你旁邊的小家夥罷了。當然,你也可以選擇……讨我歡心,我不會拒絕的。”
“......嘶。”權正正欲擡起沈怆詩的下巴,便被她一把拍開,還沒放下的手指被突如其來的鐵片劃傷,血滴順指節滑落。
“不許欺負怆詩阿姊!”柳逸商的目光堅定而決絕,他從沈怆詩身後走出,眼角泛有淚光。
權正看向修為弱小卻敢向自己反抗的少年,眯眼皺眉,鼻翼微張,打算說出什麼能夠彰顯自己身份的話,卻隻感到指尖一涼。
食指掉落在地。
墨色裂紋自屏障中心蔓延開來,結界轟然倒塌。藤蔓被腐蝕性的煙霧籠罩,發出“呲呲”的蒸發聲,枯萎凋零。
他們擡頭,看到了黑色的海。
墨色浪潮鋪天蓋地,就連夏天刺眼的日光都顯得黯淡低沉。空氣翻滾,發出浪花摩擦的轟鳴。
出人意料的是,權正并沒有害怕,反而撤下所有藤蔓,神情不像之前那般玩世不恭:“看來,您也對晝夜晷有興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