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登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還記得那天喝醉酒之後,你說了什麼嗎?”
“我說了什麼?”他罕見地顯出驚慌的神色。
“你說我喜歡的人不是你。”薇利亞道,“我大概能猜到你産生誤會的原因。但是,真的沒有,甚至沒有過。”
布蘭登仍舊呆在那兒。
“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若他一直沒有反應,自己這樣拉着他的手就有點像是在占便宜。薇利亞松開手,打算撤回去,布蘭登卻在這時一把攥住了她,力氣大得有些驚人。
“所以,”他整個人都在顫抖,“真的是我想的那個意思?”
“真的。”薇利亞看着他:“你還要我說多少遍啊。”
布蘭登怔怔望她半晌,忽然間放開她的手,下車繞到另一側,打開車門。
薇利亞有點困惑地擡頭,他彎腰輕輕替她解開安全帶,伸出一隻手:“出來嗎?”
冰冷的空氣令人清醒。薇利亞轉動車鑰匙,熄火下車。
當她甩上車門轉身時,布蘭登正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略微張開雙臂,望着她。
薇利亞走過去,幾乎是一頭撞進他懷裡。
布蘭登慢慢收緊手臂,小心地抱着她,嘴角不自覺地浮現笑容。
薇利亞的臉挨在他胸前柔軟的圍巾上,能聞到淡淡的烏木和柑橘的香氣。她聲音有點悶:“你噴香水了嗎?”
“有一點。”他道:“你喜歡這個味道嗎?”
“喜歡。”
——
下午,薇利亞沒有去機器人研究所,一反常态地睡了個午覺。臨近傍晚時她走出帳篷,天竟然晴了,西邊天際霞光萬丈,隻餘幾縷薄薄的雲絮。
她點起帳篷前的篝火,坐在小馬紮上發呆。
過了一陣子,身後有腳步聲。布蘭登走過來,坐在她身邊。
薇利亞拿起燒火棍,撥了撥木柴,轉頭看他:“那天你是不是問了艾斯特,問他是我的什麼人?”
他一怔,點頭:“他用那種态度對你,我有點生氣。”
“他是我父親的弟弟,也就是……叔父之類的?”薇利亞拉着他的手晃了一下又輕輕放開,以示安慰,“我們這種家族,成員之間相互傾軋是很正常的事,不用放在心上。而且我覺得,他不會把事情做得那麼絕。
“隻不過他真要來的話,還是有些麻煩。我們要提早做些準備。”
語畢,她又望着篝火發起了呆,不知是在思考什麼。
布蘭登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會兒。
從上午到現在,他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像在做夢。
擔憂依然存在,但壓力似乎從某個不知何時被打開的閥門流瀉而去了。
在他的狂喜之中,總是夾雜着幾分痛苦。或許是因為喜歡過了頭,或許是經年日久、執念太深,又或者是單純的心疼。
不過,至少現在他不必再壓抑自己。他可以用任何方式正大光明地表現出對她的關心,不必再遮掩什麼了。
這時,薇利亞歪了歪頭,對他道:“對了,現在你能猜到我父親是誰了嗎?”
布蘭登看進她金色的眼眸,有一瞬的失神,緊接着,他反應過來:“難道是……”
薇利亞露出一種難以形容的奇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