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貓貓的抉擇
受不了了。
受不了了！
本少爺再也受不了了啊啊啊啊！！！
許寒眼看那兩人在深情對視，甚至是親密接觸，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明顯。
他手裡拿着别人收集好的樹枝，手一用力，咔咔咔幾下，就掰成了好幾段。
發現煤炭沒燒着，其他人又去河邊湊熱鬧了，周安甯苦惱的研究怎麼生火，随手扯了扯許寒的衣服：“許寒，你會點火嗎？”
一堆人都去河邊玩了，這裡也就剩下她和許寒，還有隔得很遠的池焱和林子清。
周安甯見許寒不搭理自己，隻好站起來，就看到林子清正在摸池焱的臉。
本來要喊出來的話，直接卡在了嗓子眼裡。
那個畫面，怎麼越看越不對勁呢？
周安甯嘀咕：“他們兩該不會是在談戀愛吧？”
周安甯的學習一直不錯，在年級上也是前十的水平，但她本人并不是死讀書的類型。
而且私底下還追星，平時也會上貼吧看點不太主流的同性同人文，因此接受度還不錯。
隻是她第一次在現實裡看到同性戀，有點不太敢确認，怕誤會了别人的兄弟情，畢竟很多直男的互動都有些gaygay的。
快被妒火燒得理智全無的許寒，精準的捕捉到了這句話，扭頭看周安甯。
周安甯被他看得毛毛的，于是幹笑了兩聲：“我亂說的，男生和男生怎麼談戀愛，開玩笑，開玩笑，你可千萬别說出去啊。”
不管那兩個人是不是，周安甯也不想給他們帶來麻煩。
許寒幽幽問：“他們看起來很像談戀愛？”
周安甯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又幹笑了幾聲：“我真的是胡說的，你千萬别當真。”
許寒換了一個問法：“你不覺得他們很配嗎？”
這句話就有點不對勁了，周安甯的表情一點點變了，小心詢問：“你難道是……腐男？”
不然一個男生為什麼這麼在意另外兩個男生配不配？
至于為什麼不懷疑許寒是不是吃醋了，拜托，誰吃醋會覺得情敵和喜歡的人很般配，不應該醋到發狂嗎？
池焱不懂什麼叫腐男，但還是順勢點了一下頭。
周安甯像是發現了新大陸，湊過去：“難怪分配學習小組的時候，我覺得你和他們幾個人怪怪的。”
準确點來說，應該是gaygay的。
隻是周安甯不敢跟别人說，隻是默默的覺得，這幾個人關系有點gay。
“你也喜歡男生嗎？”周安甯還是第一次見到腐男，有些激動，忘了分寸，感覺直男是不可能喜歡看兩個男生談戀愛吧。
許寒不吭聲，又看了一眼那兩個一邊摸臉，一邊交談的人，于是自暴自棄的點頭。
周安甯捂住嘴，又立馬保證：“你放心 ，我嘴巴很嚴的，不會和别人說的。”
“随便你。”許寒盯着地上的石塊，什麼都無所謂了。
反正老婆都跟人跑了，感覺這輩子都不會再愛了，被人知道了又有什麼關系。
反正，根本沒人在乎。
“你——”周安甯遲疑，小心翼翼地探過腦袋，注視少年精緻的側臉，以及挂在睫毛上的眼淚。
“你哭了？”
周安甯還是第一次看到男生哭，确切的說，第一次看到男生哭得我見猶憐。
周安甯隻見過小男生哭，特别是她表弟的那種煩人吵鬧的尖細哭聲，像個發瘋的潑猴，隻讓她想揍人。
察覺到自己在外人面前掉眼淚了，許寒連忙避開眼，悶悶的反駁：“你看錯了。”
好吧，是真哭了。
周安甯想了想，從兜裡掏出一顆糖，她有低血糖，所以會随身帶着幾顆糖。
“吃了甜的就不難受了。”
許寒沒有拒絕，把糖紙剝開，糖塞到嘴裡。
“甜不甜？”
許寒努力不去吸鼻子：“不甜，又酸又苦。”
周安甯沉默，又偷看了一眼遠處的兩人，有了一個猜測。
“你，喜歡他們中的一個？”
反正都已經自爆了，許寒破罐子破摔，點頭。
“誰？”
“最壞的那個。”
周安甯秒懂，歪頭思索：“是因為他和你長得很像嗎？”
她初中就和許寒一個班，對他說不上特别了解，隻知道他除了和張天浩玩，對其他人都挺傲慢的。
周安甯一直覺得這樣的人，可能都有一丢丢的自戀，所以才不屑理會别人。
許寒一直低着腦袋，任由眼淚砸下去，過了一會兒，才搖頭：“我不知道為什麼喜歡他。”
如果知道了，是不是就能對症下藥，就能再也不喜歡他了。
周安甯：“那他知道你喜歡他嗎？”
許寒：“知道。”
“那你告白了嗎？就是很直接的那種。”
“告了，而且好多次。”提到這個話題，許寒憤憤地捏緊了拳頭，“而且我們還親過嘴了。”
他終于擡頭看向周安甯，通紅的眼睛裡全是洶湧的情緒，用很氣憤的語調強調。
“放假的時候我們親了好多次，好多好多次的，還伸舌頭了。”
哇塞，周安甯被深深的震撼到了，她從來沒想到許寒會把這種私事說出來，而且還一邊說，一邊掉眼淚。
僅憑這句話和這個畫面，周安甯覺得池焱是真的有點壞了，開始替許寒打抱不平：“那他豈不是個大渣男。”
許寒覺得這個詞很貼切，點頭：“沒錯 ，他就是渣男。”
“那他和林子清算是在談戀愛？“
許寒心痛地搖頭：“不知道，反正他們以前談過，而且還是刻骨銘心的那種。”
周安甯沒談過戀愛，給不出什麼太好的建議，絞盡腦汁終于提出一個建議：“如果他們現在沒談的話，你要不要再争取一下？機會都是留給勇敢的人的。”
許寒更委屈了，發出哽咽：“争取不到了……他不要我了，他都不哄我了，他、他說，他隻會陪我看流星，我知道他要離開我了，他要和他的清清遠走高飛了，再也不回來了。”
他小聲哽咽着，周安甯沒有哄男生的經驗，手忙腳亂的遞過去紙巾。
許寒盯着紙巾，更傷心了，“他也不會給我擦眼淚，幫我擤鼻子了。”
周安甯瞪大眼，擦眼淚還能理解，擤鼻子就有點太那個了吧。
這不是不能自理的小寶寶才有的待遇嗎？寵得有點過分了吧。
沒看出來池焱居然還是個暖男，不過可能是誰都暖的類型，不然許寒也不會這麼傷心。
聽到吵鬧聲，周安甯看到好幾個同學勾肩搭背的回來了，有的還提着水桶，看來是捉到魚了。
“你要不去帳篷裡休息一下吧，等飯做好了，我再叫你。”
雖然對着一點也不熟的班長，暴露了自己的性取向 ，甚至還沒出息的哭了，許寒也還是要臉的，抽抽噎噎地走向了帳篷。
“你——”
周安甯伸出手想要叫住他，但已經有人往這邊走近，她隻能收起手。
那個帳篷是池焱和林子清的，她不信許寒不知道。
唉，雖然不懂，但這或許就是愛情吧，酸酸的，苦苦的，但是那點甜又讓人怎麼也放不下。
愛情啊，真讨厭。
***
進了帳篷，許寒就打開了某隻壞貓的旅行包，從裡面翻出一套衣服，抽抽噎噎地抱住。
看到隔壁鋪好的床位，他毫不猶豫地伸出腳，幾下就踢到了角落。
“那個帳篷裡有人？”
這聲音好像是張天浩的。
“哦，許寒有點困了，去裡面睡了，你别去打擾他。”這是周安甯的聲音。
“但這個不是我們的帳篷啊，好像是……”
“你管這麼多做什麼，人家累了睡一下怎麼了？啰裡吧嗦的，收拾你的魚去！你會殺魚嗎，就弄來這麼多魚？”
等聽到外面的人繼續研究殺魚的問題，許寒才松懈下來。
他雙手抱住整個旅行包，似乎聞到了那隻壞貓的味道。
雖然還是很生氣，很難過，但也很安心，也就真的睡過去了。
迷迷糊糊間，許寒感覺有人進帳篷了，很想睜開眼看看是誰，但眼皮太沉了，意識也一點點消散。
确保他完全睡過去，池焱才拿着濕紙巾，一點點把哭包小狗的臉擦拭幹淨。
“熬過去就好了，以後就不會為了我哭了，不值得。”
用完了兩張紙巾，池焱盯着這張臉看了良久，躺在他身邊，閉上眼，感官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
饒是外面一陣嘈雜，池焱還是可以清晰的聽着許小狗的呼吸和心跳。
過于專注，讓他都有些困了，察覺意識正在模糊，池焱用手掐了一下自己，坐起來，走出去，又把帳篷的拉鍊關好。
一出去，他就能感覺有人在看自己，是周安甯。
雖然距離遠，還要聽林子清在那bb一大堆，池焱還是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那邊。
所以那邊的交談傳播過來的時候，除了特别小聲的，池焱全都聽見了。
因此對于周安甯的打量，他絲毫不在意。
他幾步走過去，掃了一眼他們做好的東西。
調料倒是挺全的，就是廚藝不怎麼樣，好好的肉都給弄糊了一些，某隻挑剔小狗本來就委屈，吃到這種食物豈不是越吃越委屈？
周安甯被他看得發毛，主動詢問：“你想吃？”
池焱蹲下，伸手：“你們還有什麼食材，我看看。”
除了不久之前捉的魚，其他食材都是大家商量了自帶，周安甯特意帶了一個保溫箱，裝了一半的冰塊，給肉保鮮。
周安甯把位置讓出來，蹲在旁邊，瞧着池焱遊刃有餘的處理張天浩捉上來的幾條魚。
好多同學都對捉上來的魚束手無策，還是三個有經驗的老師幫忙處理的。
漸漸的，他們這邊就圍上來了好多人，時不時驚呼一下，因為池焱這手藝，在這些嬌生慣養的同學面前，也算是廚神級别的了。
魚湯的香味很快就飄散出去。
就連三個老師都湊上來看熱鬧，周邊是叽叽喳喳的聲音，池焱完全不受影響，鍋裡咕噜咕噜的炖着魚湯。
池焱将豆腐這些配菜放進去，用紙巾擦拭手，看向周安甯，口吻随意：“這種魚小刺多，吃的時候注意點，也有人不喜歡弄魚刺，那就喝湯，吃裡面的豆腐和菜就好了。”
他掃過擺在旁邊的蔥，繼續用慢悠悠的語調開口：“蔥的味道有點大，有些人不喜歡，不用直接放到鍋裡，喜歡吃的，把湯舀到自己碗裡再放上去也行。”
周安甯越聽越認真，眼睛亮亮地盯着這個沒什麼表情的少年。
“哈，班長你眼睛都看直了，你該不會愛上池焱了吧？都快一分鐘了，你都不知道眨眼！”
有一個男生發現周安甯全程直勾勾地盯着池焱，像發現了什麼驚天大秘密，立馬大聲喊出來宣告天下。
立馬引來一堆人的起哄，周安甯的臉色一紅，瞪向這些起哄的讨厭鬼，“少胡說。”
你們這群不解風情，連飯都做不好的臭男生，懂什麼？
張天浩立馬冒出來：“你們别亂說，我焱哥可是有主了的。”
池焱可是喜歡男生的，真讓要班長喜歡上了，那豈不是罪過了？必須得快刀斬亂麻，他冒出來摻和，也是為了這兩個人好。
“誰啊？”大家八卦起來，第一時間去看班上的那幾個女生。
張天浩說起謊來面不改色，“你們不認識，是校外的，我見過，長得特好看，大美人一個。”
“池焱，你會下廚怎麼不早說啊。”
同組的一個男生知道池焱在這邊下廚，還很厲害的樣子，立馬端着糊掉的鍋過來，上來就拽他。
“你獻殷勤可以，好歹先把我們自己的飯給做了啊。”
大家再次哈哈大笑，還是懷疑池焱跑來給班長這組下廚肯定有貓膩，特别是剛才那些話，也太特意了吧。
睡夢中的許寒，是被周安甯叫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來，看着班長端着一碗熱騰騰的東西，直接遞到他面前。
“已經不燙了，你嘗嘗。”
許寒睡迷糊了，聽到聲音，身體就自發的行動，端着碗就咕噜咕噜的喝到嘴裡。
“好喝嗎？”
許寒放下碗，點頭：“嗯，你做的很好喝，謝謝。”
周安甯神秘一笑：“這可不是我做的。”
許寒不解地看過去，周安甯繼續笑盈盈的問：“許寒，你是不是很挑嘴啊？我記得你初中從來不在學校吃飯，都是讓你家保姆做了送來的。”
許寒抿唇，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憶。
“你也不愛吃蔥花，對不對？”
許寒又盯着碗裡的奶白色魚湯，點點頭。
“那你再猜猜，這碗魚湯是誰做的？”
許寒擡頭看她，表情一點點變化，眼睛再次有了光亮。
“沒錯，就是你以為的那個人！”周安甯笑容擴大，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很激動，反正她現在就是很激動。
許寒将剩下的魚湯一飲而盡，黑亮的眼睛期待地看過去，“還有嗎？”
周安甯出去了一下，又尴尬地回來，解釋：“被幾個餓死鬼喝幹淨了，就剩下幾個我們自己做的，味道一般般，你可能不愛吃。”
許寒搖頭：“沒關系。”
他出了帳篷，坐到了人群中，準備應付幾口，繼續回帳篷躲着。
見他終于睡醒了，張天浩立馬端了一個碗過來。
“寒哥，寒哥，你來看看，這是池焱做的，可好吃了，我特意給你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