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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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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心煩意亂的貓貓

夜色深深。

被汗水濡濕的深色床單上,躺着一道孤零零的人影,那條秃了一大半的貓尾巴,正在少年的身後輕微擺動,表示當事人還并未暈厥。

那些镌刻在靈魂深處的疼意,讓池焱聚攏的眉心久久未平。

這些疼痛他已經習以為常了,很多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蜷縮在角落默默忍耐。

疼歸疼,但和以前比起來,似乎又沒那麼疼。

約莫少了一半痛感的程度,隻是……

池焱掀開打顫的眼簾,盯向枕頭旁邊的手機。

機身上面還可以看到黏膩的汗水,在這半個多小時裡,池焱多次拿起手機,将它緊握在濕汗的掌心,沒多久,又将它丢回原處。

就因為大腦有一股愈發強烈的念頭,在促使他一次次拿起手機。

餘下的理智,卻又在反複警告他,堅決不能做任何多餘的事情,于是他又一次次将手機放下。

——想見他、想見他、想見他……

真奇怪,不應該是“好想死”“好像結束這一切”嗎?

不應該是痛苦的,窒息的,絕望的,堕落的,空洞的……

是在什麼時候,總會悄然蹦出一股“無論如何,我都要好好活下去”這種想法?

池焱無比的困惑,隻因為這不該是從他這顆僵化的大腦裡湧現出現的念頭。

因為實在是……過于積極向上了點。

說真心話,池焱有點怕。

這種詭異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所有的情緒,在被一個看不見的怪物掌控。

這個怪物不知何緣故,總在他享受一步步陷入泥濘深潭時,非要他揮舞着四肢,用盡所能從泥潭裡爬出去。

他不想這樣的,可又控制不了。

煩人——

疼痛不知道什麼時候盡數退去,池焱坐起身,再次将手機拿在手中。

看着那串并未保存在手機的号碼,池焱的嘴角繃直,放在上空的手指頭如同失重,猛然按下去。

嘟、嘟、嘟——

良久,傳來的是“您撥打的号碼暫時無人接聽”,這句聽起來冰冷,又無情的話。

現在是2:43:40,那隻小笨狗的作息很規律,這個時間他肯定在呼呼大睡,做着什麼香甜的美夢,手機多半也靜音了。

池焱捏着手機,瞥了一眼那條秃了毛的貓尾巴。

尾巴尖那除了一些短小的雜毛,就剩下了肉色的尾巴肉,不自覺的甩動着,越看越像一隻大老鼠。

還是常年活在陰溝裡的惡心大老鼠。

伴随一道抵着鼻息的冷哼在卧室響起,手機被丢到了一旁,床墊也因為身體的重量下壓,再次出現輕微凹陷。

呵,愛接不接。

誰會在大半夜,接一隻秃毛臭老鼠的電話?另一隻肮髒卑賤的老鼠嗎?

總不可能是某隻會伸舌頭舔人的笨蛋小狗。

***

今天是秦業榮要帶上二兒子,去宗祠那邊上族譜,正式成為秦家一員的大日子。

全家人一大早就起來了,反倒是池焱這個當事人姗姗來遲。

他下樓的時候還穿着寬松的睡袍,腰帶松松垮垮的系着,随着他下樓的颠簸,右側的衣襟已經滑到了肩骨。

他的頭發比起最開始的時候長了不少,披散的黑發淩亂散落在肩上,和蒼白的頸肩肌膚,形成一種視覺上的享受。

秦業榮可沒功夫欣賞這種所謂的藝術美感,看到二兒子還穿着睡衣,老爺子當即就黑了臉。

池焱隻當沒瞧見,悠閑地走到沙發那,從果盤裡拿了一串葡萄,就一屁股坐下,衣襟因為颠簸往下滑落,右肩的肩頭成功暴露在空氣中。

池焱摘了顆葡萄丢嘴裡,随口問:“不吃早餐?”

在場的人沒說話,都在看秦業榮發青的臉。

秦業榮忍了忍,沉聲說:“先辦正事要緊,到時候會有宴席。”

池焱又丢了一顆葡萄到嘴裡,理所當然的說:“可是我餓了,有點頭暈。”

“吃了東西再去,正好我也餓了。”秦修羽剛從外頭走進來,聽到這話,主動把秦業榮的怒火攬到自己這邊。

之前做的體檢,秦修羽第二天就拿到了所有的結果,他和林子清的身體都很健康,唯獨弟弟的有不少問題。

要說大病是沒有的,但小毛病不少。

簡而言之,弟弟的身體機能比普通人要差很多,免疫力自然也就差,所以才總是動不動就生病。

當務之急就是讓弟弟認真吃飯,把體重養到正常值,眼下既然弟弟想吃東西,秦修羽當然不會讓他餓着上路。

溫翠玲也适時的開口:“時間還早,晚一點出發也沒關系,到了那邊還有很多事要做,什麼也不吃肯定會低血糖的。”

秦業榮也看過池焱的體檢報告,他可不想二兒子因為餓肚子而暈倒在宗祠上,也就沒說什麼。

在大家都在安靜進食的氛圍下,坐在主位上的秦業榮,盯着池焱所在的位置看了好幾次。

老爺子的眉心聚攏,忍無可忍的怒斥:“能不能好好吃飯!”

雖然他沒有點名道姓,衆人也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池焱。

隻見他手裡拿着筷子,這戳一戳,那攪一攪,嘴巴裡的食物也不知道咀嚼了多久,遲遲沒咽下去。

秦業榮最不愛看二兒子這模樣,不想吃的時候,吃一口像是要了他的命,想吃的時候,說是餓死鬼投胎都不為過。

每次坐在一張餐桌前,秦業榮就沒有見二兒子像個正常人,正兒八經的吃過一次飯。

池焱慢吞吞地咽下嘴裡的食物,給出了一個合理的理由:“這些東西不怎麼好吃。”

一直憋着沒說話的秦修朗總算找到了突破口,嗤笑:“我看你是山豬吃不來細糠。”

家裡最不缺的就是錢和人脈資源,不管是食材還是廚師,都是往最好的那檔的挑選,怎麼可能會做出不好吃的東西。

秦修朗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正要好好嘲諷幾句,就有人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腳,然後他就收到了來自溫翠玲的警告眼神。

自從知道池焱要改姓名,正式入秦家族譜,成為自己真正意義上的二哥,和自己瓜分家産,秦修朗為此不痛快了好幾天了。

溫翠玲知道兒子的德行,也在私下敲打了他好幾次。

最起碼在未來的這段時間,池焱并不是她和兒子的敵人。

隻是關于池焱對付秦修羽的事情,她不能和兒子說,隻能從别的地方勸導,讓他不要為了這種小事,失了分寸。

秦修朗知道為了池焱入譜這件事,家裡這幾天一直在忙上忙下,如果自己今天鬧起來,到時候惹火的一定不會是池焱,反而是爸爸和大哥。

因此在得到警告之後,秦修朗隻能不情不願地閉上了嘴。

見兒子放棄作妖,溫翠玲才起身打圓場:“不打緊的,小焱你想吃什麼,我讓廚房那邊重新做一份。”

池焱放下筷子,懶洋洋地吩咐:“沒什麼胃口,就讓他們随便做份佛跳牆吧。”

佛跳牆工序精細複雜,抛去收集食材的時間,最起碼也要準備五六個小時。

這擺明了就是在添亂,隻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

秦業榮放下手裡的筷子,冷笑:”回去把衣服換了,十分鐘内不下來,我親自給你換。“

不管這小子想作什麼妖,也得老老實實見過幾位長輩,再拜過祖宗牌位,把名字添到了族譜上再說。

至于法律層面的,之後讓人去辦就行了。

十分鐘後,池焱穿上了秦業榮專門給他準備的衣服。

衣服是這幾天讓裁縫加班加點,趕制出來的手工長袍,類似于民國時期穿的,隻是用料更精細,也進行了一些改良。

池焱的頭發沒有做特别的造型,就是用發帶紮了個低馬尾,看起來還真像個民國時期的儒雅矜貴公子哥。

秦業榮多少看順眼了點,要是戴上一副金絲邊的圓眼鏡,就有他太爺爺的風範了。

想到這是自己的兒子,秦業榮就更滿意了。

即便這個二兒子和自己長得一點都不像,更不像亡妻,反而像溫翠玲這個續弦。

甚至于前幾天見到的那對父子,都和這個二兒子長得相像,也不妨礙秦業榮為此感到自豪。

至于這些微妙的細節,秦業榮并未放在心上,且不說長得相似的人數不勝數,就說這種隻需要一個鑒定就能戳破的謊言,他還不至于被人蒙騙。

“這樣才像是我秦業榮的兒子,行了,都上車吧。”秦業榮笑呵呵的往外走。

三輛車子緩緩離開,池焱旁邊坐着的是秦業榮,溫翠玲和秦修朗坐一輛車,另一輛則是林子清和秦修羽。

按理來說林子清根本不算是秦家人,這種家族大事,他不用來,也不該來的。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不會這麼沒眼色。

哪怕是現在的他,恢複了所有的前世記憶,更不該來,最好盡快脫離秦家,也就不用和秦修羽糾纏不休,浪費自己那短暫的後半生。

但是一想到池焱這副皮囊下是“許寒”的靈魂,林子清就沒辦法完全不在意。

多可笑啊,秦修羽害“許寒”家破人亡,害“許寒”蒙冤入獄,害“許寒”出獄後麻煩不斷,雙腿還被人惡意打斷, 徹底成了一個跛子。

如今“許寒”成為了池焱,卻要以親弟弟的身份和秦修羽做一家人,和溫翠玲這個親生母親做繼子和繼母的關系。

關于溫翠玲和“許寒”的關系,林子清也是在出國回來的第三年才知道的。

那個時候溫翠玲和秦修朗已經徹底敗在了秦修羽的手上,一個瘋了進了精神病院,第四年死在了一場大火中,一個則是交友不慎,染上d瘾最後死在街頭。

如果是從小說的角度,這兩個人可以稱之為罪有應得,誰讓這對反派母子二人不安分,擋了秦修羽這個主角攻的路。

可是從林子清切切實實生活的上輩子來看,秦修羽才是這一切的幕後推手,溫翠玲也不過是有個私心的普通人,還不至于落得那樣的下場。

而關于“許寒”所遭受的一切,一開始林子清并不知道,甚至于連“許寒”被設計入獄,他也是到了第二年才知道的。

因為在“許寒”還沒被陷害入獄的前一個月,林子清為了逃避現實,選擇去國外留學了。

那段時間在小說裡是空白期,也是林子清最不想回憶過往的一段時間,也就沒有關注國内的情況。

“許寒”出獄後遭受的,也僅僅是因為林子清無意中提起了他,被秦修羽聽到後,醋性大發,“許寒”才會再次被迫卷入這場早就出局的豪奪愛情遊戲。

林子清也是把現實和小說結合起來後,發現小說隻是冰山一角,遠不能替代活生生的,血淋淋的現實。

如今和秦修羽共處一個空間,林子清的心情很複雜,哪怕在一起生活了多年,眼下也不知道該以何種面貌面對他。

林子清一上車就選擇了閉眼裝睡,裝着裝着就真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被叫醒,車子已經抵達了目的地。

算上堵車的時間,他們花了快四個小時才到了祖宅所在的村子。

車子停在了宗祠前門廣場,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據說這棵樹有上百年的曆史,至今郁郁蔥蔥。

林子清記得十二年後,這一片還被列入了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秦修羽見他神情恍惚,低聲關切:“暈車?”

林子清搖頭:“太陽有點曬。”

現在已經是晌午了,八月份的太陽依舊很毒辣,才下車一會兒,就感覺衣服和皮膚都在發燙。

秦修羽從車上拿了一把黑傘,撐開後,走到了林子清身邊,将他整個人都籠罩在傘的陰影下。

林子清看着兩人交疊在一起的影子,心緒複雜的開口:“謝謝修羽哥。”

如果是上輩子的這個時候,他肯定會為此心緒不甯,這個男人總是無微不至的關照着他,讓他生出了一些不該有的心思。

後來“許寒”出現,在決定交往的時候,林子清是決定放下這段秘而不宣的暗戀的。

可是當他和“許寒”的戀情被秦修羽知曉,這個男人就像變了一個人,開始對他強取豪奪,讓他逃不了也避不開,最終才會……

“我自己來吧。”林子清伸出手,将傘接了過來,然後轉身朝另一邊走去。

秦修羽站在日光下,因為陽光刺眼,他微眯着眼,目睹林子清走向了另一個少年,也就是他的弟弟,即将改回“秦修顔”這個名字的親弟弟。

這兩個人,恐怕真的有了什麼。

秦修羽心頭倏然很不舒服,也說不上來是為了什麼。

“你真的要成為秦家人?”

池焱斜歪着身子,靠在車頭旁,這會兒秦業榮在和族裡幾個長輩說話,不然見到池焱這樣,非得呵斥他站沒站相。

池焱看也沒看将傘撐到他腦袋上方的林子清,隻盯着祖祠那邊看。

林子清并不介意他的忽視,說出自己的想法:“我覺得你不想。”

池焱聞言,斜睨過去,眼神似乎在嗤笑什麼。

林子清抿唇,自從宴會結束後,他和池焱就沒說過一句話。

林子清有意避開他,但同住屋檐下難免會碰頭,他也做好了池焱繼續折磨他的準備了。

結果,池焱見了他之後,也當沒看到。

仿佛之前那個喊他清清,捏着他下巴,咬牙切齒的說他欠了他的人,不是他一樣。

這種忽冷忽熱的态度,讓林子清很難受,更分不清這種感覺背後所代表的意思。

“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幫你。”

這也是林子清要一起來的原因。

他不放心,有兩個因素,他怕池焱身不由己,也怕他有後招,不留神就惹怒了秦修羽。

一旦觸犯了秦修羽的利益,秦修羽弟弟這個身份照樣可以變得無關緊要。

同床共枕了那麼多年,林子清不敢說自己完全了解秦修羽,但敢說是最了解秦修羽本性的人。

見池焱還是不說話,林子清低垂眼睫,看着地上的那兩道陰影,“這是我欠你的。”

回答他的依舊是沉默,林子清深呼吸,正要擡頭問個明白,忽然襲來一隻手,這隻手上拿着一個手機,手機上面打着字。

【你想借此一筆勾銷?呵,老子看你是想屁吃。】

林子清愣住,下意識問:“你嗓子怎麼了?傷到了?”

難怪這幾天都不和他說話。不對,這幾天除了自己以外,池焱和任何人都說過話。

不說今早吃飯的時候,就說剛才下車,池焱就和秦業榮說過幾句話。

也就是說,他隻是單純的不想和他說話。

林子清不解池焱為什麼突然這樣,如果是嫌和他說話惡心,那宴會的時候又為什麼要說那些話,還要吻……

想到宴會上的插曲,林子清的腦袋靈光一閃,脫口而出:“是許寒不讓你和我說話。”

這句不是疑問,是笃定。

池焱收起手機,繼續不顧形象的斜睨過去,仿佛在說“你知道就好,還不快給老子閉嘴”。

林子清頓時五味雜陳,之前他就覺得哪裡怪怪的,現在忽然回過味來。

那天的許寒分明就是,吃醋了。

吃誰的醋?林子清複雜的盯着眼前人,聲音晦澀:“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現在這個許寒什麼都不知道,情有可原。

但是池焱不一樣,沒人比他更清楚許寒就是他自己。

池焱皺眉,對着九宮格鍵盤慢吞吞的按着。

煩死這個玩意了,要不,過幾天去買個全鍵盤的手機?就是占比會更大,拿在手裡肯定比闆磚還闆磚

這個時間點,某水果手機應該在國外發售了吧?大概明年就能正式進入國内市場了吧?再過幾年還有人賣腎換這麼個破玩意。

因為走了神,池焱打字的速度更慢了。

林子清還以為他打了一長段的話,哪知道手機伸過來的時候,上面隻寫着三個字和一個符号。

【我做了什麼?】

“你……”林子清斟酌語言,“你不該招惹他。”

他本來是想說引.誘這個更為直白的詞。

池焱也聽出了他的原意,輕嗤,下意識想要張嘴,聲音剛要順着舌頭滑到嘴邊,他又及時閉上了嘴。

煩死了,那隻不講理的咬人小狗又不在這裡,老子幹嘛非得蠢到履行這個約定?

池焱不爽地磨着牙,繼續在按鍵上用龜速打字。

【那個差一點又滿腦子都是“清清”的蠢蛋,誰稀罕招惹他。】

林子清剛看清楚上面的字,池焱就把手機收回去,删掉這句話。

【我招惹他,當然是為了不讓我的清清被搶走啊,因為你是我的清清啊~】

俏皮的波浪号,林子清見過很多次。

他們交往的那段時間,“許寒”總喜歡給他發消息,就喜歡帶波浪号,讓平淡的文字裹着一層蜜汁,總能甜到他的心裡。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林子清感受不到甜蜜。

哪怕這個人正在對他笑,笑出了酒窩和兩顆狡黠的尖牙,哪怕撐着傘,日光還是斜斜的炙烤着小腿,林子清還是覺得渾身發寒。

“你要入族譜成為秦修顔,難道也是為了我?”

池焱笑而不語。不然呢?不是為了你,我還能為了誰?

林子清看懂了他的神情,提出了質疑:“既然這樣,你又為什麼要拖延時間?”

早上的事情,其他人都可以看出池焱在拖延時間,林子清又怎麼可能看不出。

秦家的人可能還在猜測他的意圖,大概也沒想到他根本就不想來這一趟。

畢竟他身上本來就留着秦家的血液,名正言順的秦二少,哥哥還是秦修羽,認祖歸宗對他來說有什麼不好?

這些人不知道原因,但林子清知道他和秦修羽的恩怨,也知道他和溫翠玲的關系。

正因為如此,池焱願意做“秦修顔”這件事,才是林子清最無法理解的。

池焱剛要打字回複林子清的話,就有人打電話進來了。

林子清下意識看過去,是一串沒有備注的号碼,有點眼熟。

池焱掃過他,擡腳走到了另一邊,确保不會被人聽見,他才接通電話。

“老婆~~”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池焱已經懶得糾正他的稱呼了,不管怎麼威脅,這隻小狗就是死性不改,非要叫,還叫得這麼膩乎粘牙。

“我剛剛看到你給我打的電話了~”

因為疼暈過去了,許寒完美的錯過了這通電話,剛才還在懊惱自己為什麼不能再堅持一會兒。

不過他也知道那個時候,他最好還是别接電話。

光是忍住痛感,對他來說就已經很費勁了,哪還有多餘的精力和貓貓老婆,進行一場沒有破綻的通話。

“我很開心你主動給我打電話。”特别是在那種時候,說明他第一個想到的人是自己。

“哦。”池焱的态度很敷衍。

為什麼打過去?池焱自己都不明白,反正至今他都有種鬼上身的割裂感。

“老婆 ,你現在在做什麼?我今天準備和張天浩出去吃東西。”

許寒解釋,張天浩是昨天晚上回來的,因為吃不慣國外的食物,他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約自己一起出去吃東西。

“認祖歸宗。”池焱沒有隐瞞自己的行程。

許寒沉默幾秒,小聲問:“你非要當秦家人不可嗎?”

許寒不懂他為什麼要認賊作哥,就僅僅因為林子清也在秦家生活?

喜歡到了這種地步,本少爺還能怎麼争?

池焱半晌沒說話,靜靜地聽着那邊的動靜,他轉了個方向,迎着刺目的陽光,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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