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好痛,誰來救救我?
——來自《許寒的日記(舊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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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的第二天,池焱照常沒睡多久就睜開了眼睛,他支着手臂坐着起來,看向蜷縮在被子上的幼貓,提起它的後脖頸,丢到了另一邊。
莫約是待在一個覺得很安全的地方,小家夥睡得很沉,依舊四仰八叉的做着香甜的美夢。
池焱眯着眼看了半晌,伸出手,去戳它微微起伏的肚皮,又去扯它的後腿,後面更過分,強制将貓翻過來,讓它站直。
沒幾秒,昏昏欲睡的小貓咪又倒了下去,池焱壞心眼的重複這個步驟,小貓咪被強制開機成功。
小家夥像是知道池焱擾了自己的清夢,發出尖細的貓叫聲,在池焱聽來有些聒噪,于是用手一推,貓就倒在了軟乎乎的床鋪上。
小貓咪氣憤地站立起來,伸出前爪,在空氣中揮舞了兩下,就因為重力恢複了四肢着地的狀态。
就這樣欺負了半個多小時,池焱才重新躺回了床上,從枕頭底下拿出平時并不怎麼使用的手機。
回神的時候,那隻醜貓已經趴在了他的胸口,毛絨絨的小腦殼背對着他,像是在好奇這個會發光的磚頭是什麼東西。
池焱懶得把它丢下去,再次看向手機,迷茫了幾秒,我為什麼要拿手機?
池焱在腦袋裡問自己,手指無意識地點開了信息界面,并沒有看到什麼新消息,然後點開了通話界面,最上面的那個号碼是封禹城的。
下面那個号碼,是之前存在他手裡,但上周六淩晨又被他删了,卻在周一頻繁給他來了個奪命連環call的号碼。
池焱伸出手,将通話記錄删了,退回到手機桌面。
入眼的是某人的“醜照,還是池焱親自上手畫的熊貓眼。
其實,也不醜,用平和的欣賞角度,很萌。
池焱找到設置,換成了系統默認設定,然後點開那張相冊裡僅有的一張照片,也就是桌面那張。
點擊删除。
【是否确認删除?】
因為是可以觸屏的屏幕,池焱直接伸出手,選中了那個确認。
不給人任何反悔的時間,照片就消失在了眼前,厭色的瞳孔劃過怔愣,随後看向了挂在手機上的跳屁屁舞的小新挂飾。
伴随着抽屜開啟又關閉的聲音,丢在床上的手機已經從裡到外都變得光秃秃。
沒了任何裝點,似乎也變得灰撲撲的,怎麼看都隻是一塊沒有什麼價值的醜陋闆磚。
***
許寒沒精打采地進了考場。
看着發下來的試卷,許寒伸手,當即拍了拍自己的臉,清醒亂糟糟的大腦,該來的遲早會來的,考試要緊,不能和某隻壞貓拉開太大的距離。
今天也照常下起了雨,最後一科的時候,雨勢變大,噼裡啪啦的砸在地上,聽得人心煩意亂。
這麼大的雨,應該不會去了吧?
許寒不敢賭,快速檢查完試卷,受張天浩的影響,許寒的英語還不錯,不用怎麼檢查,到交卷的時候他就直接交上去了。
許寒提前在一樓蹲守,一眨不眨的盯着樓道口,很快就等來了那條蓬松……唔,掉毛了?
那條昨天還是蓬松狀态的尾巴,看起來有些秃了,之前也不是沒有過,但是不明顯。
這次特别明顯,不用仔細看就能發現尾巴尖那塊都要掉光了,毛發似乎也蒙上了一層灰,看起來灰撲撲的,仿佛用手抖一抖,貓毛和灰塵就會撲簌簌的往下掉。
有所好轉的折耳特征,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明顯。
是生病了嗎?這一次,許寒也終于發現了貓耳少年右手手掌纏着的一圈繃帶,一肚子的憋悶瞬間化為了擔憂。
還受傷了,怎麼這麼不小心?因為受傷才會掉毛,變得灰撲撲?
幾天下來,許寒被夾到的手已經不影響他吃飯寫字了,難得他好了,壞貓貓卻受傷了,而且也是右手。
池焱也發現了許寒的蹤迹,目光隻随意掃過。
這是他們“絕交”後的第一次眼神交彙。
池焱隻看了一眼就收起了目光,看向下着傾盆大雨的天空,剛要撐傘離開,又猝然看向想往自己這邊走的少年。
許寒剛邁出的腳步,就在那雙陰鸷冷淡的眼眸中停住了動作,卡在那,不尴不尬。
餘光看到一個熟人,為了掩蓋自己的别有用心,他下意識出聲:“林子清,昨天數學的最後兩道選擇題,你選了什麼?”
許寒立馬轉動腳步,走到了林子清面前。
林子清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兩秒才回想昨天寫的答案:“好像是c和a。”
許寒含糊應了一聲,然後說起了别的:“我有一隻貓落在你家了,我能跟你回去,把它領走嗎?”
貓?林子清下意識看向池焱的方向,家裡确實出現了一隻小貓,還很喜歡黏着池焱,但大部分時間也隻關在池焱的房間。
林子清也是聽到裡面經常傳來貓叫才知道的。
林子清一直以為是池焱從外面帶回來的貓,居然是許寒的?
不過,那隻貓确實是在許寒住了一晚後,才出現在家裡的。
林子清遲疑點頭:“可以。”
他對許寒的感情還是複雜的,大概是他太像夢境裡那個單純版的“許寒”,即便後來的“許寒”讓林子清心驚,他還是忍不住向往前者。
向往自己身邊,也能有那個滿心滿眼全是自己的男孩。
許寒一直在用餘光偷瞄池焱的背影,看到他走了,多問了一句:“你和池焱不一起回去嗎?”
林子清搖頭:“他最近很晚才會回家。”
林子清一直在躲着池焱,并沒有特意關注他的行蹤,隻知道從修羽哥走後,池焱基本都是淩晨才會回來。
如果是以前,林子清會把這件事告知秦修羽。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在逃避池焱的同時,也對修羽哥有種莫名的排斥。
内心深處似乎想要将兩個人永遠隔絕在最遠的地方,那些無法言說的不安才會得以緩解。
确定了兩人不會一起回去,許寒知道池焱多半又要去玩男人了,咬咬牙,丢下一句:“我想起還有事,還是明天再去接貓,先走了,再見。”
“我明天就要……”
不等林子清說完明天一早他就要和池焱一起回燕市了,許寒早就沖進了雨中,等到雨打在身上,他才反應過來,連忙撐開雨傘,急匆匆地像是去追什麼人。
許寒追出去的時候,果然看到了昨天那輛車,隻不過這次給池焱開車門的不是昨天那個不正經男人,而是昨晚上和池焱一起出來的那個。
男人下了車後,十分積極的給池焱開車門,撐傘,在池焱上車的時候還不忘伸手幫他擋了擋腦袋。
看起來特别的狗腿。
許寒眼睜睜看着車子走了,不用想,也知道會去什麼地方。
可能是因為下雨的緣故,許寒遲遲沒有見到出租車路過,不遠處倒是有個公交站台,但許寒從來沒坐過公交車,而且公交車還要走走停停,許寒就沒有加入考慮範圍。
最後還是他多走了一段路,才打上了一輛空的出租車。
雖然慢了幾分鐘,但抵達目的地的時候,許寒還是瞧見了剛才那輛車。
許寒站在遠處,目睹池焱和那個甯願淋濕也要幫他撐傘的男人,一起走近了那個眼熟的隐蔽小路。
握在傘柄上的手寸寸收緊,指節泛白,看上去就是用了極大的力氣。
許寒沒有沖進去逮人,而是左顧右盼,終于看到了一家寫着賣手機卡的店鋪。
許寒的手機和号碼都是許冬生幫他準備的,特别是号碼,以前他并不知道要怎麼才能擁有自己的一串号碼,還以為會很複雜。
後來還是聽張天浩解釋,才知道手機号可以在賣手機或者修手機的地方買,直接給錢就行,用不到身份證這些東西,停機了直接丢了就行。
之所以會聊到這些,也是因為有一天他們無聊,看了一部刑偵劇,裡面的警方查不到号碼的歸屬人,許寒沒什麼生活經驗,就好奇問了一句,張天浩就給他科普了這個“罪犯常備小技巧”。
許寒又去另一條街,買了一台基本隻能用來打電話的手機,又找了個地方将剛才買的手機卡換上去。
他深呼一口氣,按下了三個數字,心髒都快跳出來了,手指卻遲遲不敢按下去。
萬一牽連到壞貓貓怎麼辦?但如果壞貓貓不在,理由就無法成立,豈不是報假警?但,會牽連到他的啊。
本少爺怎麼能推自己的老婆入險境呢?那也太壞了。
***
“二少心情不好?”
封禹城扯了扯領口,他進來就發現池焱心不在焉地玩着放在茶幾上的打火機。
“考試沒考好。”聲音透露出幾絲煩躁。
聽到這個理由,封禹城莞爾,竟然還是個好學的乖寶寶?
一個乖寶寶卻熱衷于瞞着千裡之外的親哥哥,每天都在挖親哥哥的牆角,在酒吧呆到淩晨才回去?
“要不要抽煙?還是喝酒?”封禹城從抽屜裡拿出一包煙,又拿出一瓶酒,倒在了酒杯裡,一起遞過去。
雖然池焱今天穿了校服,一看就是涉世不深的學生,封禹城卻沒有多少的罪惡感。
因為在他看來這位嬌少爺骨子裡長滿了尖刺,顯然屬于離經叛道那一挂,乖不了一點,私底下早就沾過煙酒,說不定也在學校玩過男同學。
池焱沒有拒絕,将煙和酒都接了過來。
他先是喝了一大口酒,喝太猛,酒水順着嘴角滑落,沾濕了白淨的校服襯衫,他也不管,就将煙抿到了嘴角,手裡拿着即将點燃的打火機。
長發稍顯淩亂,紅痣半遮半掩,散發着頹廢又靡麗的氣息,讓男人眼神越發深邃。
伴随着打火機點燃的細微動靜,敲門聲也響了起來,封禹城有種被掃興的不悅感。
但辦正事要緊,今天無論如何,交易一定會談成,這位嬌少爺也一定會成為他用來慶祝的“禮物”。
“我先過去,待會兒一起去我住的地方,放心,在你回燕市前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深入交流。”
留下一句浮想聯翩的話,封禹城避開長發少年的視線,從上鎖的抽屜拿出一樣東西,然後整理衣服,沉穩地走出了休息間。
池焱吐出嘴裡沒點燃的煙,然後将煙盒和打火機都揣到了兜裡。
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絲毫想要抽煙的欲l望,這明明是他經常用來緩解情緒的方式之一。
池焱将最後一口酒灌進去,看着還纏着繃帶的手,另一隻手拂過繃帶上方,下一秒,忽的用力按壓。
傷口擠壓的痛感,還有右腿的骨痛,爽得他額間冒冷汗,長呼一口氣。
有那麼一瞬間,池焱很想冒個險,主動給警察叔叔打電話,讓他們來一窩端了這些犯罪團夥。
至于最後到底會不會成功,會不會痛擊到秦修羽,會不會暴露在陽光之下,他已經不在乎了。
池焱現在一心隻想找到一個傾瀉口,将那些快要将他淹沒窒息的情緒,一股腦的發洩出去。
或許,他當初應該接受那個叫郭明月的心理醫師的救助?
可是,一個沒有自救傾向的人,再厲害的心理醫生又能起到什麼作用?
最起碼要從她那搞到一些藥吧?可如果吃藥有用的話,他也不會……
池焱無力地靠着沙發背,閉上眼,平緩急促的呼吸,腦袋昏脹,耳鳴陣陣,開始想一些有的沒的。
驟然響起的手機鈴聲讓池焱一個激靈,睜開眼。
他掏出手機,恍惚的視線看到一串熟悉的号碼。
大腦告訴他,别管,無視就好,既然要斷就斷得幹脆利落些,對誰都好。
手指卻神使鬼差地接通了,剛把手機放到耳邊,池焱就聽到那聲讓他煩躁的同時,又有些揪心的抽泣。
“哥,我、我好疼。”
“關我……”嘴巴本能的要說出那四個字,也滑到了嘴邊,卻在第三個字即将說出來的時候,被另一句話擠到了另一邊。
“怎麼了?”
那頭的人哽咽:“我胃疼,很疼,特别的、特别的疼。”
但凡池焱有點理智,就不會聽出聲音裡的貓膩,但此刻的他隻聽到了那個“疼”。
仿佛回到了那段折磨他無數個日夜的時光,獨自蜷縮在充滿黴味的逼仄出租屋,被黑暗吞噬,不斷的在心裡抽泣着,疼,真的好疼。
為什麼沒有人來抱抱我?誰能來救救我?
不出意外的,誰都沒有出現,也誰都救不了他。
最後,他自己也放棄了救下那隻卑賤又可笑的可憐蟲。
***
用常用機給池焱打完了電話,許寒才找了沒人的安全地方,用剛買的手機,撥打了那三個數字,還不忘擠壓聲音僞裝自己。
許寒也不确定這樣做有沒有用,反正他做都做了,就這樣吧。
許寒打到了一輛出租車,他要在池焱出現以前,趕到城中村的出租屋等着他,因為他剛才在電話裡說過自己就在那。
一邊關上出租車的門,許寒一邊打電話,聲音再次變得脆弱又可憐:“哥,你在哪?你來了嗎?”
他需要确定池焱已經不在那家gay吧了。
“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你先去夏星辰那等我。”
聽到那頭傳來的聲音,許寒松了口氣,本來是裝的,但是裝着裝着,還是有些委屈的。
于是又吸着鼻子,發出真實的哽咽:“我才不去他家,你快點,我會一直等你回來的。”
開車的司機通過後視鏡,瞅了他好幾眼。
許寒是随手打的車,沒想到巧了,打到了昨天那個八卦的司機。
司機師傅也認出了許寒,也就過去了一天,還有那麼印象深刻的事情,司機師傅想忘記都難。
這次不捉奸了,改和哥哥哭訴了?現在的年輕人承受力就是差,眼淚說掉就掉。
人都掉眼淚了,司機也沒有八卦的打探消息,也怕一不小心觸了黴頭,引發不必要的事故。
上個月他有個同行就是和乘客聊天,把人聊得冒火,直接上手搶方向盤,後來車子就從高架橋上掉下去了,乘客還躺在醫院,司機當場就死了。
快速把許寒送到目的地,司機師傅拿了錢就走,難得沒有坑錢,報了個實在的價格。
許寒沒空在意這次為什麼這麼便宜,丢下錢,急沖沖地跑進城中村,爬上那一段段的斜坡樓梯,沖向出租屋的方向。
樓下那條龅牙狗才警惕的“汪”了一聲,許寒就哐哐哐的踩着鐵樓梯,飛奔到了頂樓。
他走到門邊,坐下,平緩呼吸,又看了看濕得差不多的校服,幹脆把雨傘丢開,然後雙手抱住膝蓋。
順着鐵皮屋檐落下的雨水,嘩啦啦地砸在他身上,冷嗖嗖的。
為了不暴露自己做的好事,許寒努力回想讓自己傷心的事情,愈發抱緊腿,身體微微發抖。
池焱匆匆趕來的時候,就瞧見了濕哒哒蹲在門邊的可憐許小狗。
聽到動靜,原本埋在膝蓋上的腦袋擡起來,一雙通紅濕潤的眸子在看見他的那瞬間,眼淚立馬控制不住的掉出來。
其實根本分不清是眼淚還是雨水,卻還是一下下的砸在了那顆千瘡百孔的心上。
有些煩,有些疼……
“許寒,你是不是蠢?“
居高臨下的眼神,淡漠的語氣,讓許寒心頭一哽,這幾天的委屈瞬間爆發出來,将手裡的書包丢過去。
“你才蠢,最蠢的就是你這個大傻蛋!”
池焱沒有發火,隻拿出鑰匙打開門,伸出手:“起來。”
許寒當做沒聽見,再次環抱着腿,把臉搭在上面,哼了一聲,耍起他的少爺脾氣。
“不疼了?”
察覺面前有人蹲下,用還算溫柔的嗓音發問,許寒感覺被哄到了,立馬用囔囔的鼻音回複:“疼,特别疼。”
池焱伸出手,找到了他的胃部。
“這裡疼?”
許寒嗯嗯點頭,也終于可以順勢關心他的手:“你的手怎麼受傷了?”
“不小心割到的。”池焱輕描淡寫。
“疼嗎?”許寒睜着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心疼地吹了吹被雨水打濕的繃帶。
想到下面是傷口,許寒又立馬站起來,抓着池焱主動往裡面走,“你這裡有藥箱嗎?繃帶都濕了,對傷口不好。”
池焱眼神狐疑,“你确定很疼?”
電話裡疼得可憐巴巴,現在看起來并不像。
短短一個小時不到,許寒就做了對他而言相當離經叛道的事情,也就忘了什麼是心虛,特别理直氣壯,且可憐兮兮用手捂住,“疼,真的疼。”
池焱微微眯眼,提醒:“那是肚子。”
許寒僵了一秒,然後雙手一起捂住,“不隻是胃,這一片都疼嘛。”
又開始無意識的撒起了嬌。
池焱看着他濕哒哒的衣服,把地闆都弄出了一層水,去醫院之前也得換身衣服再去,不然發燒就雪上加霜了。
“乖乖站着,我去給你找衣服。”
許寒很聽話的嗯嗯點頭,站在客廳等他。
池焱進了卧室,将行李箱從床底下拿出來,打開拉鍊,衣服不多,也就三套夏裝。
其餘的衣服都在别墅那邊,堆滿了衣帽間所有的衣櫃,不過池焱平時穿校服,也不怎麼換那些衣服。
聽到手機響起,池焱猜大概是封禹城發現他不見了,打來詢問情況的。
本來想趁着今天套點有用的東西,以備不時之需,錄音筆和隐藏攝像頭都準備好了,結果一通電話就讓他功虧一篑。
也罷,從燕市回來再說吧,反正人一時半會兒也跑不了。
池焱看也沒看來電顯示,直接接通。
“池焱,你沒事吧?”
那頭的聲音聽起來很急切,嗓音也并非是封禹城的,更像是……
許寒看了眼手機,還真是夏文凱打來的。
“沒事,怎麼了?
***
因為渾身都濕透了,一陣風又從大門那邊吹進來,許寒打了個哆嗦,過去把門關緊了。
客廳的燈開始一閃閃的,看起來像是要壞了,許寒不想把池焱的卧室弄得到處都是水,于是隻站在門口張望,看他好了沒。
看進去時,許寒看見池焱正在打電話。
“嗯,我知道了,好,放心沒事,謝了。”
許寒聽見池焱在回答電話那頭,眼睛卻看向自己所在的位置。
表情明明看不出喜怒,許寒卻莫名産生了心虛。
“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