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聽起來像是對繼任者的篩選，如果他真的能從清貧的修道院積攢建造教堂的可觀資金，完成看似不可能的挑戰，這種驚人的壯舉足夠征服所有人——不過，這種曆練真是有趣啊，如果拉紮魯斯一生都無法籌集足夠修建教堂的資金，那麼他不得不永遠告别遠大的抱負，将餘生荒廢在偏僻清貧的修道院裡養雞養豬。”

西澤爾表示贊同：“你說得對，教宗對他寬容又嚴苛——但是我又能說什麼呢？隻能祝他好運了。”

西澤爾笑着捏了捏雷伊的臉頰：“好消息是，将全部精力投入到賺錢的拉紮魯斯注定減少對我們的關注，”說到這裡，他開始憤憤不平，“每當他強調‘清貧是一種美德’，我都覺得他在暗諷我！”

雷伊笑着安慰他：“看開點，親愛的，至少他已經許久沒有暗示，我們這樣下去會被天火燒成灰燼。”

西澤爾笑出聲，随後他掃視桌上所有人：“據他實地勘察後，我們的拉紮魯斯院長發現松露生長在森林村落的周圍。我猜，他絕對打算把明年春天收獲的松露當成是重要收入來源。”

他沉思片刻：“根據我粗略計算，如果順利的話，如果他不眠不休忙碌一整個春天，最早明年年底，他大概就能攢夠修建一座普通教堂的資金。”

“怎麼可能！”這次輪到費費代替大家提出問題。他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望着西澤爾，“就算他就算他成功組建一隻松露豬大軍，日夜不停勞作，将整個森林都翻過來，采集整個森林出産的松露，他也無法賺到修建一座教堂的錢！”他随即補充，“頂多隻能搭建一個框架！”

西澤爾贊許地點點頭：“好問題。”他微笑着注視身邊的戀人，“親愛的，那我該怎麼辦呢？”

從西澤爾沉穩的語氣來看，雷伊猜測他大概已經選好應對策略。他用同樣的微笑回應戀人：“我想，你聰明的腦子早就冒出一個絕佳的點子，我說的對嗎，親愛的？”

西澤爾滿意地笑笑：“我打算告訴他，計劃在教堂選址周圍舉辦一個集市。尤其是當重大節日來臨時，教會一定會成為遠近聞名的觀光景點。如果他運氣足夠好，還能找到什麼聖人遺物，比如一節趾骨，衣服碎片之類的，一定可以吸引虔誠的男女們前來參觀拜訪。到時候，過橋費、渡河費、住宿和用餐費……”

西澤爾在耳邊搓搓手指，模仿金币的聲音：“我們就可以等着不計可數的金币長出手腳，攜手跳進我們錢袋——哦，不，拉紮魯斯修建教堂的預備金裡。”

說出這個大膽的計劃後，西澤爾仰起頭：“怎麼樣怎麼樣，這個計劃聽起來哦怎麼樣？”

在雷伊眼中，此時的戀人像勝利揀回主人擲出樹枝的小狗那樣可愛。他忍不住抵着對方的額頭：“一如既往的，是一個天才般的計劃。”

西澤爾輕撫着雷伊的臉頰，輕聲說着：“實際上，這個計劃也是受你啟發——”

雷伊驚訝地指向自己：“我？”

“沒錯，”西澤爾堅定地點頭，“拉紮魯斯看我們洗澡那次，你提醒我教會專屬騎士的職責——”

就兩人專注于交談時，對面突然發出一聲響動。兩人同時望去，發現原來是林德打翻面前的酒杯——他的臉上立刻露出一個尴尬的笑容。

被打斷的西澤爾露出不悅的神情：“你們怎麼還在這裡？”

對面所有人同時露出驚詫的神情，仿佛從未遇見如此喜怒無常的雇主。

就在他們迅速起身離開時，西澤爾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叫住對面的松林：“我的問題是，雅拉婆婆是否能允許這位虔誠的教徒進入你們的森林，并在村落周圍尋找松露？”

沉默數秒後，松林點頭同意：“我會轉告給雅拉婆婆，根據我對婆婆的了解，她應該不會拒絕，但是——”松林直視着對面的西澤爾，“我有一個請求。”

西澤爾擡起手，示意他繼續。

松林認真地注視着西澤爾：“作為交換，希望拉紮魯斯院長能傳授我們飼養家畜、修建魚塘的技巧。”

西澤爾笑了：“真是個貪心的年輕人，但是在生存方面，适度的貪婪必不可少——放心吧，我相信拉紮魯斯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