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爾身體前傾,主動向松林伸出拳頭:“那麼,在所有人的見證下,我們達成了初步協議。”
松林模仿着西澤爾的動作,碰了碰他的拳頭——也許是雷伊的錯覺,他似乎隐約感覺到,當西澤爾向對面友好地伸出拳頭時,對面的幾個人同時蜷縮了起來。
雷伊感到無奈:他戀人,世界上最可愛的戀人,真的有這麼可怕嗎?
短暫的插曲後,一行人繼續趕路。
也許是這次沒有那個别有用心、多次将他們引入歧途的向導,第二次的旅途明顯順利許多,他們很快就到達了曾與沙盜對峙的小鎮。
盡管兩人商議盡量低調些,但是低調似乎是西澤爾的天敵。同時,近百人的隊伍也很難不引起人們的注意。盡管他們再三強調行事低調,當踏入小鎮旅店那一刻開始,他們立刻被敏銳的老闆注意到,随後認了出來,老闆開始尖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他們很快就被其他人認了出來,随後被鎮上的居民團團圍住——被圍住的那一刻,雷伊覺得他們仿佛是吃霸王餐不給錢的惡棍。
年邁的鎮長再次趕了過來,緊接着又是一輪熱情的招待。
三次途徑這座小鎮,三次被當地的居民熱情接待,雷伊已經有些難為情了。一開始,他試圖婉拒鎮長熱情的招待,最終不敵以鎮長為首的熱情攻勢。
離開時,幾乎所有居民再次擠在小鎮入口處,向他們揮手道别。
路程已經過半。
午後。攀升的溫度和馬車的颠簸讓兩人感到困倦。他們相擁躺在搖晃的馬車中。
雷伊取出小鎮居民送給他的火蜥蜴皮小包,借着光線觀察皮革的紋路和質地,随後詢問身邊的戀人:“親愛的,這真的是傳說中已經滅絕的火蜥蜴皮嗎?”
西澤爾沖他眨眨眼睛:“我之前說過,你可以取一小部分,扔進火裡試試。”
雷伊再一次搖頭,拒絕了這個提議,收起那個蜥蜴皮包:“算了,畢竟是小鎮居民的一番心意,象征意義大于真僞,還是好好珍惜吧。”
此時,昏昏欲睡的雷伊也無法預料到,他的疑惑會在即将到來的狩獵季得到解答。
那時,不慎落入圈套的雷伊被迫獨自迎戰馬格努斯。纏鬥的兩人互相扼住對方的喉嚨,面色猙獰的他們在地上滾成一團,将渾身力量集中在緊握的雙手中。此刻,他們布滿血絲的雙眼中隻容得下彼此——當然,是必須殺死對方的那種。
很快,戲劇性的一刻突然降臨了,全神貫注于如何殺死對方的兩人都沒有察覺到,被他們的血腥氣引來火蜥蜴正在靠近。
很快,互相仇視的兩人不得不攜手戰鬥。這個曾被雷伊懷疑真僞的火蜥蜴皮包,會在關鍵時刻挽救他們的性命。
當他們再次由那座宏偉的城門進入翡翠城。坐在馬車上的雷伊打開車窗,他的雙手抓住窗檐,用另外一個角度近距離觀察這座迷人的都市。
四處叫賣的小販、操着各地語言讨價還價的商人、琳琅滿足的工藝品、從未見過的各色香料、籠子裡的珍奇異獸……翡翠城的街道與他們離開時一樣熱鬧。繁榮的貿易聚集了各地商人,這座位于沙漠中心的明珠始散發着驚人的吸引力。
就在雷伊打算關上車窗時,不遠處的朋友們突然發出此起彼伏驚歎聲。
林德指着不遠處的籠子大叫:“天呐,你們看,那是孔雀嗎?還有那個,那個花紋是豹皮嗎?天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從未見過的動物!”
此時,朋友們仿佛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一個與以往世界截然不同、絢麗多彩的世界。他們睜大雙眼,一刻都不曾眨眼,仿佛擔心他們随時可能會錯過精彩的部分。
“還有那些!”走在喧嚣的人群中,林德指着一排手工藝品小攤,扭頭沖雷伊大喊,“難怪你能給傭兵團所有人帶一份紀念品!面對這麼多從沒見過的新鮮小玩意兒,我确實有一種花光錢袋裡最後一個銅闆的沖動!”
看到朋友們像他首次進入翡翠城時一樣不停驚呼,一種優越感油然而生。雷伊立刻擺出一副老成的模樣,沖林德大喊:“喂,你們矜持些,時刻謹記,現在你們可是代表着傭兵團!待會兒看到大象後,我擔心你們會暈死過去!”
四人同時發出驚叫:“大象?傳說中比獅子還要強大的動物?”
說實話,雷伊很滿意他們的反應。他得意地點點頭:“沒錯,就是那種像小山一樣巨大,擡起腳可以輕易把我踩成肉泥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