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伊敷衍地說了句“我睡了,有事明天再說”,試圖轉身的他卻被西澤爾拽了回來。
西澤爾捧着雷伊的臉頰:“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與我相似的預感,我認為在這件事被解決後,我們的關系一定能發生突破性的進展。”
西澤爾的頭埋在雷伊肩膀上,仿佛他幻想中的畫面已然成為現實。他發出咯咯的笑聲,輕聲呢喃着:“所以現在,盡情享受我們所剩無幾、被稱做‘朋友’的時光吧。
“很快,你就會……”
西澤爾的笑聲掩蓋了他的話。
現在雷伊可以确認:森林的夜晚果然有神秘莫測的魔力,不僅他本人變得怪怪的,本就怪怪的西澤爾現在更奇怪了。
清晨。他們第二次拜訪雅拉婆婆的小木屋。
他們推開門時,發現地闆上已經堆滿了泛黃的羊皮卷、各種材質的筆記以及各種年代的書籍,屋裡散發着一種陳舊書籍特有的味道。
雅拉婆婆坐在地闆上,在她的面前是一本厚如字典的大書。
當她擡頭望向兩人時,雷伊在她雙眼中看到了克制的期待。
在得到兩人肯定的答複後,雅拉婆婆終于松了口氣:“我向天神起誓,這件事後,你絕不會空手而歸。”
她鄭重地掏出一顆表面光滑的獸齒:“我與我的部族雖然無法名義上效忠,但隻要你帶着這件信物回到這裡,無論何時何地,我們都會派出最娴熟的弓箭手與騎兵。”
森林部族一直以訓練有素的弓箭手與骁勇善戰的騎兵著稱。
雷伊認識這枚獸牙:這是森林部族所有人成年禮的戰利品。
成年當天,森林部族每一位少年少女都要隻身深入森林。他們牽着從小一起長大的獵犬,手臂上架着鷹隼,獨自捕獵一頭野獸。他們堅信能通過這種方式獲得天神的庇佑,獲得他們親手捕獵的獵物之力。在這種信仰下,他們取下這隻獵物的牙齒随身攜帶,并保存到下葬的那一刻。
從尺寸上來看,這應該是一枚成年野狼的狼牙。
令雷伊感到意外的是,剛成年的少女能獨自擒獲一頭成年野狼。看來雅拉婆婆年輕時也是打獵的好手。
雅拉婆婆拍了拍手:“現在,我要告訴你們我能找到一切信息。”
雅拉婆婆輕點着面前的大書:“這是我能找到的最接近于那頭白骨怪獸的記錄,”她示意兩人走近,“翻書時請小心些,這本書年代久遠,翻看時書頁可能會碎裂。”
兩人小心翼翼地坐在了這本書前,泛黃的樹上畫着一隻頭上長着牛角,拖着蜥蜴般長尾巴的白骨怪獸。它的軀體部分看上去像虎狼類的動物,但雷伊無法分清具體是哪種動物。
西澤爾向雅拉婆婆投去詢問的眼神:“那麼這種怪獸的弱點是——”
雅拉婆婆點了點怪獸心髒的位置。書頁上全是雷伊不認識的語言文字,好在作者特地将怪獸心髒部位被圈了出來。
婆婆簡明扼要地回答:“用法術之力擊碎它的心髒。”
“我會派我的兒女,鹿嘉與隆達一同前往,雖然他們不是術士,但從小生長在附近,了解神山的環境,也許能在關鍵時刻提供幫助——至少能幫逃離的你們找到一條安全的小路。”
婆婆又簡單介紹了一下這頭怪獸的習性,包括晝伏夜出,嗅覺靈敏等。
婆婆擡起頭:“你們大概需要多少準備時間?”
西澤爾與雷伊快速交換一下眼神。西澤爾眼神堅定地望向婆婆:“我們沒有什麼需要準備的,希望能盡早出發。”
雅拉婆婆露出意外的眼神:“你們真不需要幾天準備的時間嗎?我們的弓箭手和騎兵也可以一同随行。”
雷伊解釋:“與其在焦慮中寝食難安地等待,還不如早點出發,早點歸來。”
西澤爾搖搖頭:“既然父親能獨自殺死這頭怪獸,那我也能再次殺死它。”
“這一次,我要比父親走得更遠,我要親手将它送入地獄。”
雷伊承認,此時西澤爾眼中不加掩飾的野心很吸引人,那是屬于野蠻沖撞的野獸、生機勃勃的眼神。
西澤爾繼續冷靜地分析:“既然隻能被法術殺死,太多不會法術的同行者,最終可能淪為難以調度的累贅。”
“何況,我并不是一個人,”西澤爾微笑着望向身邊的雷伊,沖他眨眨眼,“我還有他。他永遠是我最優選的搭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