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信跟在尤朗身後的感覺有點怪，嘴角上揚，兩眼放光，很是歡喜，不太像跟着老闆或上司，倒像是……徐靜妍說不出那種感覺，好像章信變成了一個她不認識的人，非常、非常……

非常，嬌俏。

徐靜妍被這個形容詞惡心到了，喝了一小口香槟，轉頭找吃的去了。

過了大半個小時，徐靜妍才抓住機會把章信拉出來，在宴會廳的走廊上吹風：“果然談了戀愛就不一樣了。”

章信笑笑，不說話。

“是不是尤朗？”剛才徐靜妍想了好久，最後隻想出這種解釋，雖然有點難以接受，但如果章信真的喜歡的話，也沒辦法，“那個人，是不是尤朗？”

章信沒辦法瞞她，點了點頭，補充道：“你不要告訴别人。”

“不會，我就是有點吃驚，他比你大好多。不過尤朗也挺好，如果不是他年紀太大，又有兒子，可能我媽也會把他列入我的發展對象之一。”徐靜妍笑了笑，“你和他在一起很開心。”

“是很開心，他，”章信想找點形容詞形容尤朗，腦子卻一片空白，最後隻道，“他很好。”

“那就行，不像我，老也找不到，越找不到越被催。”

“我們章總竟然在這裡摸魚，”二人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回頭一看，隻見郁勉随性走來，“還是跟個女孩子。”郁勉側過頭，借着燈光看了一眼徐靜妍，竟一下愣了。

章信站在二人中間，道：“介紹一下，這是徐氏集團的千金，徐靜妍徐小姐，這是我們朗英的宣傳總監，郁勉。”

郁勉立刻站直了，想起剛剛的話，有點尴尬：“抱歉，我不知道是徐小姐。”

“沒、沒關系，”徐靜妍不好意思看他，“我們就是随便聊聊，章信已經有對象了。”

郁勉一頭霧水：“我知道啊！”

“所以，你，你不要誤會我們……”

“沒有，我開玩笑的。”

章信覺得氣氛突然奇怪了起來，道：“要不，你們先聊一會，我進去看看。”

誰也沒理他，章信默默退了回去。

徐靜妍穿着一件一字肩的禮裙，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假裝低頭整理裙擺，但裙擺不長，沒啥好整理的，越弄越尴尬。

郁勉歪頭看她一眼，道：“聽到你跟章信說找對象的事。”

“嗯，”徐靜妍忙接了話題，“我媽在催我結婚，這種酒會就讓我哥帶我來玩，說看看有沒有長得帥的，可是，”徐靜妍偷偷瞟了郁勉一眼，“你說，為什麼想在這裡找一個優秀的男人這麼難？我也不要求他多好，二十多歲，五官端正，為人正直就好了。”

郁勉嗤笑一聲：“出現在這裡的二十多歲的男的，要麼是老男人的兒子，要麼是老男人的娈童，你想要哪個？”

“那你呢？”

郁勉大笑起來：“我？我快四十了！”

啊？徐靜妍有一瞬間的錯愕，低聲道：“四十，也，不是，不行。”

那話郁勉聽不真切，也沒有什麼追問的理由，但是春夜的風就這樣吹過，吹動女孩子的發梢，也吹動他的心波。

“有個酒很好喝，要不要來？”

徐靜妍擡起頭，看他一眼，突然笑着點了點頭。

郁勉一瞬間像是回到了在法國留學的時候，微微擡起手臂，優雅而克制地等待着一個來與他共舞的女孩子。徐靜妍提起裙擺，踩着高跟鞋，挽上了他的手。

宴會廳裡燈光閃爍，如星河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