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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過往篇·馬戲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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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人群之外,小醜在人群中,那雙眼睛看不到喜悲。

很快小醜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能看見她?她有點驚訝,因為在這之前所有人都無視了她。

“給你,拿好。”隻驚訝了一瞬,她把氣球的繩子遞給他,他同剛才一樣露出了感激的笑容,然後向她鞠躬道謝。

她看向他的手,小醜的手上戴着一副不合尺寸的白手套,白手套裡可能塞了棉花什麼的,看起來有些臃腫,不好抓握。

她把繩子抓在手裡繞了幾個圈,再套在他手套上。

氣球穩穩當當抓在他手上。

小醜盯着手裡的紅氣球愣了一下,随後彎腰又向她鞠了一個躬,幅度很大,配合他搖晃的大帽子,顯得很誇張。

可是在場人都沒有笑,他們盯着她。他們發現了她。

石子打破了湖面的平靜,她知道自己無意間驚擾了什麼。

八音盒中歡快的曲調一頓,忽然切換成了狂躁無序的怪異曲子,樂聲張牙舞爪格外刺耳。

旋律越來越怪誕,越來越急促,盯着她的人逐漸露出他們原本的面貌,動物的特征慢慢在身上顯露出來,就像先前的獵人,或者紅絲帶夫人。

他們圍攏住她,她往人群外一瞥,隻有小醜還站在原地。

他是在場唯二的人類,沒有動物的特征。他靜靜看着她,臉上是油墨漆出的笑容,看不清掩藏在濃厚油墨下真正的表情。

衆人完全包圍她時,一陣白光包裹住她。

一晃眼,她跌落在花圃中,葉子花瓣落了滿身,臉上還有點迷茫。

她這是又被扔到了哪裡?

“啊——”誰在尖叫。

“吵吵嚷嚷做什麼?”一聲呵斥打斷了仆人的喊叫,仆人瑟縮地閉上嘴,退到角落。

很熟悉的景象,很熟悉的發展,可這一次她遇見的不是紅絲帶夫人。

對方戴着一雙白絲手套,手裡拿着一把羽毛扇子,半掩着嘴巴,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盯着她打量。

這種打量肆無忌憚毫不遮掩,非常容易引起别人的反感。視線落在對方手中的扇子,她一下子想到紅絲帶夫人口中的羽扇夫人。

“……坐吧。”羽扇夫人用手中的扇子一指,她對方扇子挪開的間隙看到了對方露在唇外的牙齒。這是一頭斑鬣狗。

桌上擺滿了餐盤,精美的瓷盤上是令人毫無胃口的食物,或者都不能稱之為食物。她看着盤中的腐肉,甚至覺得胃裡一陣翻湧。

羽扇夫人絲毫不受影響,用那雙潔白的手套直接抓住腐肉,埋頭在餐盤裡掃蕩,臉上手上沾滿了血迹,牙邊窸窸窣窣掉出一些碎肉。

她按揉了一下抽搐的胃部,默默遠離了餐桌。

羽扇夫人突然擡頭,眼睛粘在她身上。

“你不吃嗎?”對方的聲音陰恻恻的,“你在嫌棄我莊園的食物難吃?”

挑剔主人家的食物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她腦海裡頃刻間回想起紅絲帶夫人的的一些話來。

“不,不是。”她連忙擺擺手,面不改色地胡謅道,“我們隻有在太陽正午的時候才會進餐,現在已經過了用餐時間了。”

“真的?”羽扇夫人将信将疑,看了一眼窗外。

“是的,夫人。而且強迫客人改變自己的用餐習慣不符合禮儀,你說對嗎?”她試探着問,拿不準能不能糊弄過去。

她注意到當她說到“禮儀”這個詞時,羽扇夫人身上咄咄逼人的氣勢瞬間就散了。

“當然當然,客人你請便。”羽扇夫人端坐在椅子上,笑得溫婉。如果忽略嘴角的碎肉和沾到鼻子上的血污。

……用餐完畢後,羽扇夫人邀請她參觀起了自己的莊園,特别是那些最令自己引以為豪的“收藏品”。

她在一隻怪鳥面前停住。

“怎麼了?你對這隻小畜生感興趣?”羽扇夫人的聲音傳來。

逗鳥杆不輕不重敲在鳥籠上,籠中生物驚了一下很快平靜下去,收起翅膀縮在角落。

“它……是什麼鳥?”她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怪鳥的羽毛要麼被折斷,要麼幹脆秃了一塊,根本沒法判斷它的種類。

她還注意到在她詢問它種類時,它的身體還瑟縮了一下,似乎想要找地方躲起來,可惜鳥籠空蕩蕩的根本沒有遮擋物,它無處可躲。

逗鳥杆又敲下去。

“小畜生還想躲?就這副醜模樣還怕被别人認出來?”羽扇夫人幹脆直接打開鳥籠,一把将怪鳥抓出來。

怪鳥在羽扇夫人手中掙紮,它張嘴叫喊,喉嚨裡竟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她眼尖發現鳥嘴裡被剪掉了一截的舌頭,她不由得暗地裡皺起了眉頭。

“這隻小畜生是霞光鳥,那一身漂亮羽毛在陽光下像霞光虹彩,生來就有衆多擁趸,所以成天昂頭挺胸的,看着傲氣十足。”

在譏諷的語調中,怪鳥的頭越來越低,掙紮的力度越來越弱。

“可是隻要抓住一隻幼鳥,剪掉它的舌頭,毀掉它的羽毛,不停地告誡它它是一隻醜東西,很快它就再也不敢逃到陽光底下,以這副醜樣子見人了。”

羽扇夫人嬉笑地逗弄這隻霞光鳥,漫不經心地撥弄它身上殘缺的羽毛。

“還會害怕被人發現它曾經是霞光鳥,自己把自己長好的羽毛啄掉,永遠隻敢躲在鳥籠裡,隻敢躲在這副醜陋的模樣底下。”

說着把怪鳥往籠外一扔。

“甚至把籠子打開它都不敢跑。”

羽毛殘缺的怪鳥飛不起來,隻能滑稽地一蹦一走地鑽進籠中裡,蜷縮在半蓋住鳥籠的黑布陰影中,殘缺醜陋的背羽顫抖着。

羽扇夫人被逗得哈哈大笑了,那把扇子都遮不住唇邊露出來的血腥獠牙。

黑布蓋上,話題很快略過怪鳥。

她回頭看了一眼蒙上黑布的鳥籠,最後跟着羽扇夫人前往下一個收藏品的展櫃。

黑夜降臨,隻有壁爐還亮着,柴薪在火焰中噼啪響,隐約有很輕的金屬碰撞聲傳來,還有壓得很低的說話聲。

“離開吧,外面比籠中有意思。”

打開的籠門内,沒有任何聲響,沒有任何回應。

“等到你的羽毛長好了,依舊是漂亮的霞光鳥。不漂亮也沒關系,沒人規定霞光鳥必須漂亮,必須光鮮亮麗。”她注視着陰影,輕聲說。

陰影依舊沉默。

“也可以去到不在意你的樣貌,不在意你是否是霞光鳥的地方,并與不在乎這些的人或動物做朋友。”

“黑暗太孤獨了,陽光會讓你好受許多。”

“快走吧,鳥籠不是你的歸宿。”她催促着,因為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羽扇夫人發現。

“走去哪兒?”

一道沙啞陰沉的聲音從她背後慢慢靠近。她心跳停擺了一拍,猛然轉頭一看,是羽扇夫人!

她不自覺往後退,對方步步緊逼。暗淡的燭光中,将對方的面容映照得格外可怖。

“你要放走這隻小畜生……你怎麼敢!”

随着一聲暴喝,羽扇夫人的身形越來越龐大,脊背越來越彎曲,直到撐破了身上的衣物,從一個像斑鬣狗的人變成了一頭人形的斑鬣狗。

她看向羽扇夫人暴露出來的手,是那隻拉她進黑洞的灰褐色的手!

她意識到不對,試圖逃走,可是羽扇夫人龐大的身體堵住她唯一的退路。

那副猙獰的模樣仿佛随着火光的跳動,在不停扭曲變形,拼湊成一個毫無美感的血腥的怪物。

恍惚間,她在這個怪物身上不止看到了羽扇夫人,還看到了露着譏諷而憐憫的笑的紅絲帶夫人。

對方向她撲來,誰也沒注意到的一個細小身影從打開的鳥籠裡蹿了出來,迅速撞翻了一旁的蠟燭,蠟油一下子點燃了防塵布。

——這裡堆滿了羽扇夫人引以為豪的藏品,到處都是易燃物。

短短一息間,火勢如山崩海嘯,無可阻擋地大肆擴張,将碰到的一切貪婪地塞入巨口,咀嚼吞噬。

火勢逼得她頻頻後退,突然後腰碰到一個木盒子,手指摸索到一個平滑的東西,這是……梳妝鏡?

還沒來得及多想,一股熟悉的吸力向後拉拽着她。

白光徹底籠罩視野之前,她看到了暴跳如雷的羽扇夫人和因為計劃被破壞而氣急敗壞的紅絲帶夫人。

還有一隻在火光中引吭高歌展翅而飛的霞光鳥。

她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把它救出來……

白光消失,她差點站不穩,一些無序的記憶片段一瞬間湧入腦海,讓她頭痛欲裂。

她似乎忘記了什麼。

她蓦然轉頭,隻聽見掌聲雷動,歡呼聲震耳,不遠處馬戲團表演要開始了。

小醜站上高台,向觀衆們鞠躬。

她張嘴喊他,他看到了她,卻挪開了視線。

她想跑回去帶他離開,無形的屏障阻隔在她身前,一個冰冷的聲音對她說:“你已經在‘門外’,不能再進去。”

她終于想起來了。

她被拉入黑洞後失憶了,被扔進馬戲團,成了新的馬戲團成員。團長對馬戲團所有人非常的苛刻,隻要完不成表演都免不了一頓毒打。

她躲在角落療傷,遇見了小醜。

她那時失去了記憶,對馬戲團的一切感到恐懼和彷徨。他捏了捏圓溜溜的大紅鼻子,似乎在思考怎麼安撫她,随後從浮誇的帽子取出一隻玩具跳跳蛙,放到她手心。

他在馬戲團待了十幾年,對于馬戲表演駕輕就熟。

他塗上油墨模仿一個人時惟妙惟肖,經常會頂替她完成那些複雜而危險的動作,頂替她接受那些苛刻而殘忍的懲罰。

她在馬戲團待了很久,不出意外地和他成了朋友。

他不能說話,但是有一手漂亮得體的字。

他有一雙漂亮的眼睛,但是他拒絕露出油墨下的真容見她。

——他早就忘記正常人的表情是什麼樣的,濃重的油墨替他哭替他笑太久,他已經不會把控臉上的表情了……他怕他會吓着她。

在今天以前,哪怕失憶了,她仍渴望着馬戲團外的世界。因為那裡,有光。

馬戲團的獨腳鹦鹉譏笑她異想天開,它說他們這種沒有心的怪物如果跑到陽光底下會被太陽活活燒死。

旁觀者哄堂大笑,隻除了小醜。

他遞了張紙條,問她真的想到外面去嗎,她回答是的。

他問哪怕在太陽底下死去,她回答哪怕在太陽底下死去。

他默了很久,然後才又遞給她一張紙條。他告訴她,他可以借給她心髒,讓她能在太陽底下自由行走。

她問他既然擁有心髒,為什麼不自己到馬戲團外面看看。

他搖搖頭,哄騙她說,他先将心髒借給她,等她發現有趣的事物再回來找他,還他半個心髒,然後他們再一起去看。

她沒有發現不對……應該說,她要到外面看看的熱忱和急切,壓過了心底的那點不對勁。

等到她帶着一顆完整的心髒踏出門外的那一刻,她後悔了。

如她所願,陽光接受了她,外面的世界接受了她,可是她回不去了。

她木然地站在門口,門内,馬戲團裡歡呼聲一陣比一陣大。

一分鐘前,團長宣布了表演的節目單。

她聽到了小醜表演的節目,一下子被定在原地,緊接着猛烈地捶打透明的屏障,試圖找尋回到門内的辦法。

那道冰冷的聲音在此刻充滿了惡意。

“你聽到了嗎?他表演的是《審判》,針對無心的怪物的審判哦。”

它換上一種冗長華麗的調子,唱誦詩歌一樣念出那段演出旁白——

“神将宣判無心之人,祂判他有罪。”

“熾熱舔舐罪人的身體,烈火成為罪人的囚衣。”

“有罪之人在熾焰中起舞,不停不休,直至死亡。”

“——你知道嗎?《審判》本是給你準備的表演節目哦。”

“不過沒關系,演出圓滿結束了不是麼?”

隔着歡呼雀躍的人群,她看向舞台中央,演出者以扭曲又滑稽的姿勢栽倒在地,結束了表演,像斷了線的木偶,再沒有了生息,眼睛看不到半分神采。

他離開了。

她很難過。

她沒有抓到半片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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